【隨筆240314】國太。未來的回禮－偽日箱庭

【產糧300】
24'連續300天更新隨筆挑戰企劃，第51天。

文豪野犬／國木田獨步×太宰治

未來的回禮

　　國木田煩惱許久。
　　上個月的這一天，他得到了交往對象的手工巧克力，~~儘管當晚他帶回家吃了以後曾經有過幾個小時的斷片，~~於是所謂“白色情人節”的回禮他必須回贈給太宰。
　　但雖然他與太宰同事也一年多了，但除了太宰喜歡自／殺以外，他頂多只知道太宰愛吃螃蟹、偶爾也會去酒吧小酌，會讀各式各類的文學作品，其他關於太宰的愛好他一概不知，所以回禮準備顯得特別難著手。
　　他曾想過給太宰送鋼筆，不論是簽寫公文和考卷、還是日常一些書寫的需要，好的鋼筆都能寫出好看的字來增加好心情──至少國木田自身是這樣的，每當用一支存了點積蓄買下的好鋼筆寫筆記或者學校的簽名時，國木田都能很滿足地看著那些幾乎可以拿去當毛筆楷模的字體。但若是太宰時常跑去入水，那麼鋼筆要嘛遺失要嘛河水滲入鋼筆內部讓筆報銷掉，太宰那麼自由奔放的模式肯定也不在乎簽出來的字好不好看吧。所以國木田就放棄了。
　　那麼送太宰新的外套呢？他時常看太宰穿沙色的，但也時常看到太宰各種自／殺行徑導致外套的折損，他都為那些外套感到心疼了。如果給太宰買一件新的，至少多一件替換？但國木田又怕自己的外套很快就成為下一個犧牲品，這個想法又作罷。
　　想了好多，甚至連蟹肉罐頭無限供應都想過的國木田，都自暴自棄地把自己的頭埋進桌面與雙臂之間。
　　好苦惱啊！為了那個繃帶浪費裝置！他差點連一年份繃帶都買下去了！
　　國木田抱頭，內心埋怨著太宰一定又無所謂地嚷著自／殺，一點都不理解自己的煩惱吧！

　　「唉呀，國木田君，你在家啊？」
　　國木田瞬間彈起身，轉過去，太宰赫然出現在背後。
　　問題是，國木田這是在自己家裡啊！太宰怎麼進來的？！
　　「你怎麼進來的？」
　　國木田忘記剛剛自己煩惱的事情，驚訝地望著那彷彿回自己家裡般怡然自得的情人。不是說太宰沒來過家裡，只是以往都是按電鈴等他開門、或者在他回家前就扯著他要一起回他家。
　　「唉呀～你還不知道嗎？我很擅長『密室脫逃』喔。反過來也行～」
　　太宰笑得如炫耀自己闖關成功的孩子，國木田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太宰的意有所指。
　　「別亂開我家門鎖闖進來啊啊啊！！！」
　　終於意識到太宰是自己開鎖正大光明走進來的，國木田大吼。
　　「沒關係嘛～反正我來這裡住過那麼多晚了，我們什麼能發生的不能發生的事情都發生過了，你還怕我劫財劫色不成？」
　　太宰自然地走到了國木田房間的床緣坐下，然後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來啊～國木田君，這是你家，你比我還要熟的啊。」
　　笑容渾然天成。
　　「你這……」
　　雖然以前很常對太宰的無厘頭行徑生氣，但又有更多時候是無奈地舉白旗投降。於是國木田就乖乖坐到了太宰身邊。
　　「太宰，你現在來找我是？」
　　國木田有些戰戰兢兢地問著。
　　「我覺得我今天不來這裡睡的話，可能半夜會夢遊到樓頂去喔～？」
　　太宰歪著頭對國木田提出可能性假設。
　　「你哪裡會夢遊了！你那根本是、」
　　「那你不收留我嗎？」
　　太宰那對鳶色的眼眸忽然冒了點水氣，本就有著白皙纖瘦形象的太宰此時看起來楚楚可憐的，以往每一次來耍賴也有一半都是這個模樣，但這時候的太宰要顯得更讓國木田想憐惜一番，一定是因為國木田剛剛滿心想著要送怎樣的禮物討好太宰吧？
　　「啊！」
　　「怎麼了？」
　　面對國木田沒有回應反而是先大叫一聲而感到疑惑的太宰，收起了剛才的玩心，略為擔憂地問著對方。畢竟國木田除了對他生氣以外，鮮少會有控制不了心緒的時候，大多是穩重的模樣。
　　「啊不，沒什麼。總之你就睡在我這裡一晚吧！」
　　國木田扶了扶自己的眼鏡，他總不能直白告訴太宰他想起來他剛剛在給太宰考慮送什麼白色情人節禮物。
　　「好欸！那我先去洗澡啦～我的睡衣這裡也有一套，你等等幫我穿吧！」
　　太宰從床上彈起，不容國木田回嘴的語氣說完就直接離開房間去了浴室。這裡可不只有太宰的整套睡衣，還有盥洗用品、杯子碗盤等一應俱全，幾乎可以說是國木田與太宰共同居住的小屋了，但若真要說是住家的話，太宰的東西還稍嫌少了。
　　國木田甚至忘了要吐槽太宰衣服自己穿這件事，又一股腦兒回到太宰的禮物該挑什麼好的地獄輪迴中。

　　白色情人節這天，學校同樣充斥著戀愛的氣息，雖然情況沒有上個月那樣誇張，但至少還是可以在校園各處看到新的情侶檔產生。
　　太宰笑著點了點頭，嘴裡喃念著：「真是青春啊～」一邊走回辦公室。
　　「太宰。」
　　回過頭，國木田站在太宰身後，一臉凝重。
　　「國木田？怎麼了嗎？」
　　只是短短十分鐘的下課時間，太宰記得國木田等等還有課，這個時候卻表情沉重地叫住自己，可能真的有什麼大事也說不定，讓太宰不禁在意起來。
　　「現在不方便說，所以我希望下午放學後我可以跟你約到天台說。」
　　國木田抱著等等要上課用的課本，但太宰看到國木田已經有些抓皺課本的邊緣了。
　　「好啊。不過天台啊～你不怕我就在那邊跳下去嗎？」
　　太宰玩鬧似地說道。
　　「不會的，你從來沒有『認真地』自殺，尤其是在學校裡，所以不會的。」
　　國木田陳述了一個事實，太宰略微張大了雙眼，很快地又將那點火花消弭在眼底。
　　「呵呵～那麼放學後天台見。」
　　太宰笑著回應邀約時，預備鈴的鐘聲響了起來，於是太宰揮了揮手轉身走回教職員室，國木田也繼續往他的授課教室走去。

　　初春的晚風還稍微帶著涼意，太宰打開天台的門時，國木田已經站在接近中間的位置了。
　　「我來囉～國木田君。」
　　太宰撥了撥自己的鬢髮，走向國木田。
　　「太宰，今天是白色情人節。」
　　國木田的第一句話只有這樣。
　　太宰點了點頭，說：「我知道啊」。
　　「我思考了很久，覺得自己拿不出像樣的回禮。」
　　國木田眉間皺了起來，好像自己的行為罪不可赦，太宰不免失笑。
　　「沒關係啦～其實回禮巧克力或者花都可以喔，很常見這樣的回禮呢。」
　　太宰看過那些學生的回禮場面，多半是這樣的，但畢竟是學生，手頭不夠闊綽準備更花俏的回禮也是正常的。
　　「你既沒有很喜歡巧克力，也沒有很喜歡花朵，所以我想了很多。」
　　「聽起來你很了解我嘛～國木田君。那麼你決定要送我什麼回禮了嗎？」
　　「我決定……」
　　國木田突然從口袋掏了一盒東西出來，太宰本能地想轉身就跑，但國木田眼明手快地抓住了太宰的手。
　　「我決定跟你求婚，代表我對你感情的認真回應。」
　　國木田用指尖推開了絲絨方盒，裡面躺了一枚鑲有一顆小小的鑽石的戒指。
　　「國木田君，你、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太宰差點脫口而出的是：國木田你瘋了嗎？
　　但他知道國木田不可能瘋了，一定是思考過的結果，卻又有些難以接受般詢問國木田。
　　「說實話，你一點都不符合我對理想對象的要求，你時常搗亂、搞自／殺，對生活一點都不尊重，可是那又怎麼樣？一旦我愛上你了，就會認真看待這段感情，我不會放棄的。」
　　國木田的表情認真、真誠，絕無虛假、妄言，是真心要對太宰求婚的，並許下了承諾。
　　「真是……我不知道啊，國木田君，我對你的感情真的有辦法持續到最後嗎？又或者說，我真的有辦法陪你到那麼久以後嗎？」
　　太宰撇開頭，不去看國木田的真情流露、不去看他手裡閃爍著未來的戒指。他仍在心中認為自己該為“那個人”贖罪，而且自己仍是蠻常追求“從世界的夢裡清醒”，這樣真的可能陪國木田到老嗎？那麼一板一眼的性子，若他提前走了以後，肯定會為了他選擇不再找對象的。
　　「就算你今天不答應，我還是會再找合適的時機與你求婚的，反正你也沒少給我添亂，我就全部解決給你看啊，我還怕什麼？」
　　國木田鬆開手，雖然求婚可能是失敗了，但他的未來達成事項清單是一定會去一一完成的！
　　「……我會給你保留機會的。」
　　太宰笑著回視國木田，然後又重新牽住國木田的手。
　　「至少今天你可以請我吃頓浪漫的燭光晚餐啊。」
　　「啊，那個已經預訂好了。」
　　國木田將戒指盒蓋好重新收回口袋，然後反握住太宰的手，走離開天台。

FIN。

水月琳：承接前面，太宰雖然接受了國木田的感情並也有喜歡對方，但仍然對於自己獲得幸福這件事感到飄忽不定，所以沒有直接答應國木田的求婚。但他們會花時間慢慢去摸索吧～我覺得他們有機會細水長流，所以就慢慢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