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240315】國太。去留－偽日箱庭

【產糧300】
24'連續300天更新隨筆挑戰企劃，第52天。

文豪野犬／國木田獨步×太宰治
※ 天人五衰後，私設有

去留

　　當國木田得知黑手黨要走太宰、而社長答應了森首領的時候，國木田內心五味雜陳。
　　他的搭檔──
　　他的搭檔雖然老是表現地無所事事、能躺沙發就不會出任務、能翹班就不會露臉，可是一旦遇到非他出手的案件時，太宰又會在暗地裡把事情處理妥當。
　　國木田知道太宰曾經是黑手黨的幹部時，那份震驚無所適從，他從來不將對方往真正的壞人去做聯想，即使無賴，卻是個會用自身去將旁人的傷害降至最低的人，他看了搭檔兩年多，他以為他理解了對方的黑泥或許只是因為過於參透這個世界，原來還是有一些黑手黨的過去的因素嗎？
　　他明顯看得出太宰對於面見黑手黨的人是有排斥的，然而這次卻為了偵探社被要求回到黑手黨嗎？
　　國木田不敢想，當太宰真的又被染回一身黑，那得是多痛苦的模樣。
　　他不曾深究太宰究竟是為了什麼才會叛逃黑手黨，明明有前搭檔重力使的絕對信賴、前部下的絕對忠誠，甚至前老闆都說幹部的位置仍為太宰保留了，可是太宰不惜與整個黑手黨為敵也要叛逃、甚至來到幾乎是敵對組織的武裝偵探社。可是國木田就是知道，一定是為了很深沉的原因，重要到讓太宰投向光明，受傷也要救許多人。
　　所以國木田擔心太宰回去會失去那好不容易在偵探社得到的輕鬆，與一點什麼──一定是稍微偏向美好的──正面的情感，那麼太宰會變得痛苦。
　　「社長！一定要把太宰交給黑手黨嗎？他可是我們的社員！」
　　國木田這麼問社長時，兩人的表情都相當沉重。
　　「我不能交出其他人，尤其是與謝野和泉，她們若是再回去，就再也走不出來了。」
　　福澤諭吉握緊了自己腰間的佩刀，他一瞬間想起故友臨終前讓他選擇保護偵探社還是保護他……福澤無疑是想要全部保護的！可是他也知道，偵探社更需要被選擇，若非如此，也白費了那個人的犧牲了。
　　而他口中特別提及的兩名女性，不偏不倚都是曾在森手下做事的人，那麼痛苦地逃了出來的人，好不容易在偵探社尋得容身處的人。
　　「太宰也是！這裡是他唯一的容身之處了！！」
　　國木田大喊著。
　　他知道那個成天入水的、在偵探社吃毒蘑菇的、在遙遠彼方捨命對抗魔人的，那個他的搭檔，只能留在偵探社了，如果偵探社把他趕回去黑手黨，那麼“太宰治”這個人真的要沉進深淵無法自拔了！
　　「國木田……抱歉，我讓你負責帶他，甚至與他搭檔了兩年多，想必你對太宰也……」
　　福澤感到抱歉，他與太宰的相處不多，可是他也看到了太宰為偵探社的付出，而且他也清楚他親手帶出的弟子有多麼地認真對待所有社員，他知道他的弟子不會接受放棄任何人。
　　「不只我，其他人，尤其是敦，一定不能接受太宰回去黑手黨。」
　　國木田很肯定地回答，他可以想像到被太宰帶進來的中島敦若是得知太宰得回黑手黨，肯定會一臉難受；他也可以預見偵探社招牌偵探江戶川亂步會因為少了一個能夠理解他的人，而感到惋惜；還有其他所有的人，都跟他一樣不能接受哪個同伴被迫投向黑手黨。
　　「欸？我不會回去唷～」
　　正當國木田內心澎發著小宇宙爆炸時，太宰的聲音悠悠傳入社長辦公室內的兩人耳中。
　　「太宰？！你回來了？！」
　　國木田率先轉向了太宰，看著他一步步走到了福澤的辦公桌前。
　　「嗯，飛機飛回國後小矮子把我載回橫濱，然後我就跳車自己回來了。」
　　太宰雙手背在腦後說著，彷彿是路邊踢到石頭那樣的稀鬆平常的小事。
　　「重力使嗎？太宰，你剛剛那麼說，是打算怎麼回絕森醫師？」
　　福澤只是抬頭看著眼前這個剛完成了最麻煩使命的社員，那張笑臉一如平日在偵探社裡與其他人嬉鬧的模樣。
　　「首領他……知道這樣不可能要走我，所以只是說說而已。話說如果沒有我的話，黑手黨也全滅了，他怎麼樣也不能再強迫我啊。」
　　太宰說得很輕鬆，但一旁國木田聽了卻捏了一把冷汗。
　　那個森鷗外，真的是這樣就會放棄太宰的人嗎？
　　「……據我所知，他的手段不一般。」
　　福澤嚴肅地說道。
　　「嗯，我知道啊，其中也有一半的計策是我貢獻的，他知道我回去有多麼威脅整個黑手黨。」
　　太宰的眼底閃過一瞬無盡的黑夜，國木田從旁看到了，看到了太宰光是這麼提及時就感到難受。
　　「若是如你所言，那麼我也就先按兵不動吧。」
　　福澤說著，停頓了一會，接著站起身來。
　　「社長？」
　　國木田疑惑。
　　「抱歉，太宰，我畢竟沒有得到你的同意，就將你當作交易的籌碼了。」
　　福澤朝太宰行禮，一句道歉的話語。
　　「社長，請抬起頭。我知道您為什麼選我，也只能選我，只有選我他才會放棄，因為我是絕對不可能回去的，然而其他人卻會為了社長與偵探社強迫自己去到森先生身邊。」
　　太宰傾身扶起福澤。
　　「所以我並不會責怪您。」
　　「嗯，謝謝。」
　　國木田只是在一旁默默看著福澤與太宰的對話，感覺自己插不了嘴，感覺自己有多麼的無力，他想幫助社長、他想抓住太宰，然而若是今天只有他要面對森鷗外，他肯定兩者都做不到。
　　「吶～放我一天假吧，我可是在默爾索跟魔人搞了『大逃殺』，全身骨頭都要散了……與謝野醫師把那裡被我放倒的人們全都救了回來，我才能夠大膽回來偵探社的，現在社長要不要也去看看在保健室的她呢？她或許也希望和社長說上幾句話吧。」
　　太宰拿出了平常那樣鬆散慵懶的態度說道。
　　「嗯，我會去看她的，但亂步應該已經過去了吧？就先讓他們待著吧。」
　　福澤用著疼惜孩子的微笑說道，然後坐回了位置上。
　　「國木田，你今天跟太宰都放假休息吧。」
　　「啊、是！謝謝社長！」
　　國木田全身站得根柱子似的，與福澤鞠躬行禮後，在太宰離開辦公室以前，一手拉走了太宰。

　　「等等，國木田，你想把我拉去哪？」
　　太宰被國木田拉的莫名其妙，同時又好奇眼前這個比平常慌忙急躁模樣的搭檔是發生什麼事了，所以也不掙扎，就是開口問而已。
　　「太宰，我、我們大家，都不希望你回黑手黨！」
　　國木田將太宰拉離開了偵探社，離開前只有順手拿了自己的公事包，就不管其他人直接把太宰拉走了，中島敦也沒來得及與太宰噓寒問暖，只能帶著鏡花趕緊出門去辦今天預定好的工作事項。
　　「啊……還以為國木田嫌我太偷懶、太不上進，希望我快滾呢？」
　　太宰的話中帶著自嘲的笑意。
　　「說什麼傻話！你既然加入了偵探社！也通過了入社測驗！那麼你就永遠都是偵探社的一份子！」
　　國木田頭也不回地說道，但抓著太宰的手的力道卻沒有減少。
　　「呵呵～國木田君真的是很愛偵探社呢。」
　　太宰輕聲說道。
　　「沒錯！但是你只說對了一半！」
　　國木田宣言般大喊著，此時他們只是來到了一樓的漩渦咖啡廳。
　　「老闆，給我兩盤甜咖哩飯，然後兩杯熱茶，謝謝。」
　　國木田把太宰安到了其中一個座位上，自己則是坐到了太宰對面。
　　「你怎麼知道我餓啦？」
　　太宰笑咪咪地問向國木田。
　　「因為我愛你。」
　　……
　　「啊？國木田君？我聽錯什麼了嗎？」
　　太宰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似乎聽到了國木田口中說出了相當不得了的事情，一件他從來預料未及的事情。
　　「我說，你前面沒說中的另一半，是因為我喜歡上你了！」
　　國木田只是咬字重了一些，他既沒做出太驚擾店家的舉動，也沒有拍桌拍椅子，只是正襟危坐、沉著冷靜地說著。
　　「國木田，我以為你從來不會開玩笑。」
　　太宰不可置信地說道。
　　「你看我像是會開玩笑嗎？我是認真的，在這次偵探社、甚至全世界存亡危機的時候，我以為我接下來應該提前完成一些規劃好的理想。所以你安全回來了，我應該跟你表明我的心意，如果你不能接受，那也沒關係。」
　　國木田手心冒了不少汗，額間也都是冷汗。
　　「包含我也在你的理想之中？」
　　太宰把玩起放在桌上的餐具，似乎有些無心在此，卻是太宰在逃避國木田對他的表白的小動作。
　　「對，不能沒有你。」
　　國木田點頭。
　　太宰不語。
　　兩人沉默對視了一會，國木田才又開口：
　　「所以太宰，請你留在偵探社，留在我身邊繼續當我的搭檔。」
　　「……」
　　面對國木田如此誠懇地請求，太宰張口，想像平常那樣說些亂七八糟的話轉移國木田的注意力，讓國木田對他吐槽或嫌棄，轉移方才的告白，但太宰又不忍心否定掉國木田對他的真誠。
　　「就如我剛才對社長說的，我不會回去的，森先生也不會光明正大來偵探社要人，我身後還有特務科呢，放心吧。」
　　太宰扯開一抹微笑，跟平常捉弄國木田那種不一樣，也不是拿來針對敵人那種不懷好意，只是很放鬆的一個微笑而已，或許是試圖減輕國木田的緊張，也或許是要讓自己放寬心去接納其他人對自己的好意吧。
　　「太宰、」
　　「兩位的咖哩飯來啦～」
　　阿姨將兩盤咖哩飯送到了國木田與太宰之間的桌子上，阿姨很識相地馬上離開了，留下熱氣在兩人之間蒸騰。
　　「太宰，你會留下來就好了。我們趕快吃飯吧。」
　　國木田不再多說什麼，開始進食。
　　「我快餓死啦！那我要開動了！感謝國木田請客啦！」
　　太宰也不再就剛才的話多說什麼，只是自顧自地大快朵頤。

　　在兩人一前一後漫步在街道上，往宿舍的方向走去時，走在身後的太宰才低聲說了句：
　　「謝謝你，國木田。我確實，還想留在偵探社。」
　　「嗯。」
　　國木田沒有回過頭，他知道他該適時讓太宰老實表達心情，而他自己也可以在不被太宰看到的情況下，勾起嘴角。

　　太好了。
　　他們都這麼認為。

FIN。

水月琳：太多人說太宰可能被森要回黑手黨了，所以腦洞了這篇～其實沒有要寫出什麼結尾，就是想寫國木田很擔心太宰會走這件事，他擔心太宰投回黑暗之中就再也不可能快樂地站在自己眼前了這樣。私設因為中也本就是太宰的暗樁，所以他與安吾還秘密安排了與謝野也到了歐洲，被太宰殺死(瀕死)的人都被與謝野原地拉起來了，所以太宰沒有再額外殺死人，而是為了任務作的假象。至於這篇的太宰對國木田，其實屬於有好感，但老樣子他不會跟別人有過多交流，他甚至牴觸發展成更親密的關係，但並不討厭甚至有點喜歡國木田，所以最後沒有以平日的樣子拒絕國木田。好像我更喜歡寫這樣保持著若有似無距離的國太，還沒有真的交往但已經離得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