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塚不二文,請笑納。(微笑行禮)
無題(TF)
「咳咳、已經撐不住了吧……」
褐髮的少年望著手上咳出來的血,身體的無力感和日前聽到醫生與他母親所說的話,他知道,這三年只是他苟延殘喘的日子,然後這樣的日子,就要面臨終結了。但是少年仍掛著笑容,儘管看起來比哭還難看,但他依舊笑著,然後卻突然感覺到什麼般,看向了窗邊──
「是誰?」
少年微睜那雙早已失去生存光輝的灰藍雙眸看向那坐在窗外樹上的黑衣青年,青年頓了頓,然後起身用手一撐、便躍進了少年的病房裡。
「手塚。」簡潔有力,幾近黑夜的深褐色雙眸清冷地讓少年讀不出情緒。
「不二周助。」於是不二也有禮地告知姓名。
「我知道。」
「你知道了?」對於手塚平淡的回答不二感到些許的訝異,卻也不再多問什麼,因為那也無所謂。
「你,看起來絕望了。」
「?!」
比起對方已經知道自己的姓名更令不二驚訝的,是手塚所說的話語,一針見血地說出他的情感。
「是啊,這沒要醫的怪病都畢竟都三年了,身體越來越虛弱,連醫生都說快要撐不下去了……」那抹笑顏慘白的比什麼都要難看,不二話裡透露出萌芽的絕望。
「請你,繼續活著。」
那天之後手塚成為不二病房內的常客,在沒有其他人來探望的時候,手塚總是會坐在窗框上聽著不二天馬行空的話題──自從他十五歲發病以來已經過了三年,這個世界開始脫離他所掌控的一切。手塚通常只是靜靜聽著,在適當的時機給予一個回應,比如單音節的恩、啊,或者是多一點對現在這個世界的補充。於是,有個可以談天說地的對象陪伴的不二,多了個支撐著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和力量。
「周助,媽媽來看你了喔。」有一天,平常只有手塚不二的午後,不二的母親出現在房門外喊著。
「媽……糟了手塚你怎麼辦?」不二有些小小吃驚,他的母親通常會在傍晚時分過來,為他帶來既營養又是他愛吃的飯菜,但現在卻是下午三點多,離傍晚還有一個小時多的時間。不二慌忙地看向手塚,因為每次手塚來的時候都會和他的家人錯開時間。
對此問題,手塚沒有回應。
「周助我進來了喔。」沒有得到兒子回應的母親理所當然趕緊打開房門,看到的是坐在病床上稍有朝氣的兒子,和立於窗邊、一襲黑衣裝扮的男子。
「恩……請問你是?」
「媽,他是我的朋友,對吧手塚?」不二趕緊開口向自己的母親解釋,又看向手塚那邊尋求認同,而手塚只是點點頭,對著還保有一絲懷疑的不二母親開口:
「我是周助的朋友,手塚。」
「朋友……是這樣子啊,是手塚啊。」不二的母親像是被催眠般地回應,方才的猶疑彷彿從不存在,就像很早便知道這件事情一樣。
「……是啊是啊~對了媽,您怎麼會來呢?現在才三點,不是還有工作的嗎?」看母親已經沒有疑慮,雖然自己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還是開口提問母親到此的原因。
「啊啊,周助,我只是想先來跟你說,媽媽今天沒辦法來給你帶飯菜了,發生了一點事情……剛好有手塚在,今天你的晚餐就請手塚幫你買吧,你們一起吃。」不二的母親看起來很憔悴,說話也有些無力,不二彷彿從那雙疲憊的眼裡讀出什麼,令他開始有了不安的情緒。
「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呢?媽?」
「這個……總之,媽媽先走了,周助你保重!」不二的母親轉身就走,沒有回答不二的問題,反而還有種訣別的意味,更令不二擔憂。
「媽!」想起身去追,身體卻傳來一陣疼痛,一股血腥擁上喉頭,讓不二差點跌落地板,所幸手塚將他穩穩抱入懷中。
「啊,謝謝……」被這樣抱住顯然令不二有些不好意思,待手塚將不二扶回床上、不二向手塚道謝時,身體又開始劇痛。
不二死命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響,雙手依舊緊緊抓著手塚的雙臂肯定會留下抓痕,因為實在太痛了,痛到他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道,只想抓住這彷彿水中的浮木。
良久,身體的劇痛總算停息,不二將後背整個靠向墊高的枕頭,微微喘息著。
「沒事了?」低沉的聲線傳入不二的耳裡聽起來相當舒服,尤其是那聲音裡含著滿滿的擔憂更令不二感到些許開心。
「恩,謝謝。」好不容易才鬆口氣,不二正想到他的母親不太對勁時,卻有人粗魯的拉開病房門,對不二大喊了一句話令不二微微揚起的嘴角立刻垮了下來。
「糟了不二君!你的母親……剛剛從醫院頂樓跳樓身亡了!」來者是一位時常替不二換點滴的護士,平常溫文儒雅,與不二之間的相處就像是姊姊對弟弟一般,可是到了現在這個情況,那著急蓋過了一切,也替不二帶來了比當初覺得撐不下去時還要深切的絕望。
那天不二,一次性的失去他所有的家人,父親開車載著他的姊姊弟弟從外地回歸的路途上出了車禍,連同車子一起墜入深深的懸崖,被找到時早已斷氣多時,接到消息的不二母親由於打擊過大,再加上對自己兒子的病情失去了信心,與不二道別後便跳樓自殺了。
從那天起,不二什麼也沒說,接連幾天不吃不睡,甚至連藥都停了,只是靜靜坐著望向前方,像人偶一般。而手塚,也從那天之後一直陪在不二身邊,不再離開。只是,手塚受不了了。
「不二,難過的話就表達出來,把你的不滿、悲痛,全都傾倒出來,還有我在這裡。」
「……」聞言,不二終於有所動靜,他轉頭看向手塚,慢慢的伸出了他的雙手……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慘白的雙手緊緊攀住手塚的後背,不二將頭埋進手塚懷中,低語,然後哭喊著什麼讓人聽不清楚,只是不斷的哭吼,手塚也只是靜靜攬住不二瘦弱的肩膀。
沒多久,手塚抬起不二被淚水洗刷的臉龐,舔拭淚水,然後吻住了不二乾涸的嘴唇,激烈地彷彿要令不二忘記其他所有一切。
「唔恩……」起先不二還有細微的反抗,但這病軀無法推開手塚強而有力的臂膀,然後像是淪陷一般不二也做出了回應,唇舌開始糾纏。
「啊嗯……不、不要、啊啊──」
病床上兩付軀幹重疊,此時的不二只感覺自己被貫穿的痛楚,卻又對此感到無比的愉悅。
「會痛嗎?周助……」含帶一點擔憂的神情看著身下佈滿紅點的人兒,手塚粗重的喘息著。
「會、恩……但是、不要停、啊……」不二的意識飄渺,唯一有的感覺就是後庭傳來的疼痛和身體感受到的快感,什麼都無法多想,只能感受著手塚的存在,只有這樣而已。
「恩。」
那天,直至晨曦降臨,不二才失去他的意識,沉沉睡去。
再醒來後,不二沒有看到手塚,好不容易趕跑失去家人的傷痛,此時卻連僅存的重要之人也消失了嗎?
習以為常的笑容染上深深的落寞。
「你醒了。」突然窗邊傳來熟悉的聲響,不二一抬頭便看到提著一袋應該是食物的東西的手塚。
「吃吧,你很多天沒吃東西了。」手塚將東西遞給不二,把桌子搭在不二面前要讓不二進食,而不二卻只是將食物放在桌上,眼睛直視著手塚。
「怎麼了?」
「吶,我愛你。」不二又流下了淚水,打從心底露出笑顏。儘管昨晚脫序的行為只是為了令他短暫忘記那些悲傷的事,但自從手塚出現後、不二便漸漸喜歡上手塚了,不為什麼,就是愛上了。
「但我不是普通人類。」手塚沒有正面回答,反而丟出了這麼一句令人匪夷所思的話語,但是不二卻還是笑著。
「恩,我知道。」這次換手塚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不二很早就知道了,除了一開始手塚躍進他病房窗戶的矯健身手之外,還有不久前手塚與他母親之間的互動,就像是在下達暗示一樣,那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而且沒有與手塚相處的每一刻,他都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人在看他,雖然房裡外面都沒有別人。讓不二更加確定的關鍵,即是前一晚兩人作愛的時候,那個無比親近的時刻,令他知道在自己身上肆虐的人並非人類。
「吶,手塚,能告訴我你的全名嗎?」
「……手塚國光,是惡魔-路西法-。」(讀成“路西法”的“惡魔”,因為他是墮天使,七宗罪中高傲的路西法。)
「吶、我想跟你訂下契約,當我病死時你就把我的靈魂啃食乾淨吧!但是在那之前,你要將我帶出這裡,把我帶離開這裡!」
「……」
「來吧,手塚國光!與我定下契約,在我死前聽從我的命令,最後讓我融入你身體裡成為你的一部分吧!」不二張開雙手環住手塚的後頸,與手塚接吻,緩慢的,接著被手塚取回主導權轉為激烈的吻,甚至還不知道是咬破了誰的嘴唇讓兩人嘴裡充斥著血腥味。
良久,手塚迷戀不已地離開不二的嘴唇,黑褐色的雙眼轉為緋紅色,對被吻到險些斷氣的不二說著:
「是的,我的主人,永遠只屬於我的不二周助。」然後手塚露出不二從未見過的,邪魅的笑容。
那夜,傳聞有人看到從醫院窗戶飛出的身影,那是惡魔誘拐人類後離開的畫面,然後,不二周助從病房裡消失了。
從前,有個城鎮的醫院裡,住了一個擁有天才美稱、卻在十五歲突然身染怪病的少年,發病以前少年是名極其優秀的人才,無論是在哪個領域無不讓人稱羨,十全十美的存在,但神彷彿對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在少年十五歲時染上一種奇怪的病,令他在那之後只能仰賴醫療維生,幾乎不能踏出醫院甚至病房一步。起先少年非常堅強,為了不要讓其他人擔心一直都是笑著,發病引來的疼痛他只是靜靜的承受,像一朵開在雪地的花,努力的生存、綻放他的美──於是引來了惡魔的關注,不斷的在少年不知道的時後於窗邊觀察少年──但冬日的冷風越發酷寒,花朵終於要支撐不住、搖搖欲墜,那時,少年發現了窗邊的惡魔。然後他們日復一日的相處令少年愛上了該名惡魔,在少年的家人都死去的幾日後,少年也從醫院失去了蹤影,傳聞是被惡魔給帶走了。
到底之後那名惡魔和少年去了哪裡,沒有人知道,也不會有人知道。
完。
其實是昨晚看了某漫畫的關係,今天傍晚洗澡的時候突然有了靈感,一起完就趕緊打出來了,直至剛才我終於打完。雖然還是不夠好的樣子呢~(微笑)
話說這篇其實盡量是以不二著墨,用第三人稱的方式去寫,所以幾乎沒有手塚的內心戲呢XDD
其實這篇的意境我還滿喜歡的,但卻好像沒表達好呢,就請各位看官評斷了~
好久沒打塚不二文說,有點生疏,不知道有沒有符合各位的胃口呢?呵呵~感謝各位看到這裡了。
水月琳(Sapphire.F.RM)
2011.01.13 (木) 08:31 p.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