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糧300】
24'連續300天更新隨筆挑戰企劃,第34天。

文豪野犬/織田作之助×太宰治
※這兩天怎麼都是BEAST的BE織太……


空白
 
 
 
  這是一段奇妙的相遇。
  織田想,他是某一天突然看到的,那個應該就是幽靈的存在。
  「你是誰?」
  如果開口問他,他也是默不作聲,他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或者說,是跟在織田的身後。
  姑且稱呼其為“幽靈先生”。幽靈先生總是穿著一身黑,幾乎要將人包覆起來的黑色大衣、藏在其中的白襯衫、黑色的西裝長褲,唯一只有那條紅圍巾特別突兀,而幽靈先生的面容則是籠罩了一層霧,看不清其真面目。
  織田實驗過,就算幽靈跟到了偵探社,也沒有被任何人“看到”,但他得到了偵探江戶川亂步一句“無視就好”,或許偵探即使沒有親眼所見、但也透過他對他的觀察而發現了吧。
  任何任務、吃飯睡覺,幽靈先生就是一直呆呆地站在他的不遠處,頭一直都轉向他的,似乎看著他,又像是透過他看著什麼,織田很難用言語形容那個感覺,但他直覺如此。
  還有一點特別奇妙,當他啟動《天衣無縫》時,是不會看到跟幽靈先生有關的任何影像的。
  但當他因為改變了未來而引發的變動產生的危機發生時,他就會看到幽靈先生擋到他與危險之間,儘管織田都能憑一己之力閃過,那時幽靈先生就會退回原本的位置,與他保持一點距離,卻又會一直朝他探頭。
  織田認為,幽靈先生大概是不希望他受傷吧,毫無根據的直覺,但他很常如此,反正幽靈先生實際做了什麼對他來說也不痛不癢的。

  「嗯……接下來要怎麼寫好呢?」
  這天,織田只是在家裡的廚房,繼續他的寫作,煩惱著下一個場景、下一個行動要怎麼去鋪述,他眼角餘光發現了,幽靈先生似乎探頭過來。
  『是想看我寫的內容嗎?』
  但幽靈先生又巧妙地晃動著身軀,像是在隱藏“自己想看”的願望。
  於是織田做了個嘗試,他故意朝幽靈先生的反方向稍稍挪動,讓出了一塊小視野得以被幽靈先生更自然地看到他在書寫的內容。
  然後織田埋頭開始寫,把一點想法先騰下來,然後再去思考如何細化。
  不久,他不動聲色地再以眼角餘光瞄著幽靈先生,果不其然,幽靈先生原先向著他的方向微微偏移了,是對著桌子的。
  說也奇怪,但織田卻不覺得反感,反而繼續以這樣的模式,繼續他的創作。
  換作是其他人一定認為很詭異吧?很毛骨悚然吧?
  偏偏織田作之助這個人想法其實很簡單,無害於他,甚至不影響他的任何行為,那麼就像偵探說的:放著不管就好了。
  但是,織田莫名有種,被人陪伴的感覺,其實這種感覺也不差,他想。

  就這樣,一人一鬼相伴了700多天,織田已經非常習慣幽靈先生的存在後,事情卻出現了異變──

  等到他終於看清了幽靈先生的面容,那是在一場工作上的約會,他瞬間理解了什麼,也失去了什麼。
  酒吧的吧台前坐著的,是一名與自己年紀相仿──或者該說比自己要年輕幾歲──的青年,他一襲黑衣,卻披著鮮豔到彷彿發光的的紅色圍巾,表面上是疲憊不堪的笑,而織田震驚的是,他看到幽靈先生朝著那名青年走去,然後在一旁站定,抬頭看向織田──
  那層霧氣漸漸散去,露出的是和坐在眼前的青年如出一轍的面貌,幽靈先生微微揚起嘴角,然後往青年身上消散。
  「呀~織田作,好久不見。」
  這句話聽起來虛實各半,織田想,青年的話似真似假,他還來不及細想、來不及回過神,青年又與他熟稔地說:現在喝一杯會不會太早了呢?

  織田那天對名為太宰治的港口黑手黨首領,莫名地煩躁,即使他內心一直被那張認真的笑意與委屈所驅動,一直想向對方靠攏,可是又有種被背叛的負氣。
  啊啊,是嗎?原來他很喜歡幽靈先生無聲相伴的日子,格外珍惜那段時光,所以在發現那可能是敵人為了某種目的而安排到自己身邊的間諜時,才會不去在乎他從青年眼底看到的真摯情感。
  「那麼,再見了,織田作。」
  那抹背影,成為了一顆紮根在織田心裡的遺憾的種子,時至今日,港口黑手黨──已經成為先代的──首領逝世的幾年後,那顆種子已然在織田內心茁壯成枝葉茂密的大樹,織田便時常望著那棵樹,想起青年開心的、受傷的樣貌,然後每一個幽靈先生陪伴的時刻都成為了恣意茁壯接著枯萎的落葉,他可以在葉子的紋路上看到幽靈先生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略帶欣喜與期待地看著他的小說、緊張憂心地保護他免於傷害,最後的最後是那張疲倦的、受傷的、卻堅持笑著的面容,還有港口黑手黨首領太宰治的死訊。

  後來他聽說,人還生存於世時,也有靈魂出竅的可能。
  那是對一個人的“執念”化身的“生靈”,會去往執念中心的人身邊引發一些事端。
  『那大概是太宰治對我的執念吧。』
  即使織田這麼想,他也無從得知真相了。

  他後悔過嗎?
  他不知道,織田始終不知道,他對太宰治到底保持了什麼情感,畢竟那是個陌生的人,曾經是他的敵人,如今只是永遠失去生息的空殼了。
  他們之間沒有開始過,當然就不會有結果。
  那他要如何感到後悔?
  連“後悔”的理由都未曾試圖去獲取過,就已經失去探詢原因的機會了。



  那篇曾被幽靈先生關注、被港口黑手黨首領讚賞的試寫作,織田還是在重新整理過後委託出版社出版了,時至今日織田也出了好幾本書,他默默地來到了那個無名氏的墓碑前,將書一本一本疊上,最後也是最上面的那本,正是當初那本試寫作的出版書。
  「我始終沒有把腦內那本書完成,如果真的有完成的那天的話,就再拿來給你看吧。」
  織田對著那沒被刻上名諱的石碑許下承諾。

  還記得那天太宰給他的保證,然而這些年來織田想著幽靈先生是否會喜歡那個故事的時候,他卻無論如何都看不清結局。




FIN。


 


水月琳:欸對太宰的生靈跑去騷擾織田作了,而不知為何織田作卻看得到,當然太宰本人是不清楚有這回事的。標題的空白代表了很多,比如說對織田來說他與太宰之間是空白的,幽靈先生沒有表情與聲音也是空白的,曾經內心已經勾勒出全貌的小說的結尾因為太宰的關係被塗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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