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上與老師們的織太520活動~

織太錫婚紀念-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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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出自日文):殉情、集團自殺
☑ 文豪野犬/織田作之助×太宰治
☑ 些許OOC
☑ 《撿宰日side B.》分歧衍生,HE,含標符1.8w字有


以下開始~~~~~
 
 
漫長的心中





✿--✿



  那是一個無心之過。
  少年──太宰剛好在一次任務結束後拖著受傷的身軀往自己曾經聽聞的“無風之地”走去,無月的黑夜,就連一點風聲都未聞的寂靜,他恰巧倒在了一百公尺外的路邊的一個水溝蓋上,正好水溝蓋因老舊而被他一手撐的動作掀翻了,太宰的一隻手臂整個插進了水溝中,在意識到觸及的物品是什麼之前,一道亮眼的白光就這麼刺進了太宰的左眼裡──

  〝不行!這個人太天然了無法溝通!〞
  〝你作弊了對吧?〞
  〝織田作~〞
  〝下次我們何時能再見呢?〞
  〝織田作,有一個方法能將他從忙碌之中解放出來。〞
  〝值得追求的事物,總是會在得到的瞬間消失。沒有任何事物值得延長痛苦的人生去追求。〞
  〝別去!織田作!〞
  〝去依賴其他東西!去期待接下來會發生某種好事!那種事應該一定會發生才對!〞
  〝我要去只為了一個理由,因為他是我的朋友。〞
  〝織田作……我……該怎麼做才好?〞
  〝到能夠幫助人的地方。〞


  「呵。」
  太宰笑了起來。
  「呼哈哈哈──」
  在這夜深人靜之中,太宰治維持著倒在水溝蓋上、面部朝下、手插在水溝中的姿勢,毫不掩飾地大笑出聲,笑了幾分鐘有。

  「需要幫忙嗎?」

  聞聲,太宰整個人像是被打開的整人箱裡的彈簧拳頭一樣跳了起來,直直站挺身子面對關切著自己的路人──

  「不──我沒事的。」
  路燈之下,太宰的半邊臉被繃帶纏住,這繃帶上面還沾染了幾個小時前出任務被噴灑的血漬與方才一手插到水溝裡濺上來的汙泥,另半邊沒被繃帶的臉也是差不多情況,但隱隱約約──至少太宰自己知道──的,左眼角沿著臉頰到下巴有一條彷彿水流下的痕跡。
  「啊,沒事就好。」
  慰問太宰的──那個身高比太宰高出許多、有著一頭暗紅色的短髮、下巴有著沒刮乾淨的鬍渣的──男人,在回覆太宰以後便點頭示意轉身離開。

  「等等!」
  太宰伸出了手,在抓到對方以前被對方在幾公分的距離內閃過。
  「什麼事?」
  男人剛好閃開了太宰的手後便又往旁邊站開一步,才轉過頭看向太宰,禮貌性地詢問太宰的本意。
  「我有一本書想請你幫我看一下──你願意嗎?」
  太宰朝男人遞過去一本全白的書,男人凝視著太宰的笑容,遲疑了一會,接著伸出手接過了書──


  那是一本特別的《書》,久遠以前不知由誰的異能凝聚而成的白色書頁的本子,只要在頁面上寫下的內容都能夠化為現實──前提是合理性,只要能夠合理發生,就能一夕之間改變許多事情。
  而《書》之中又有許多“可能性的世界”。反映著書外原來世界所發生過的事情,在書中摺疊出了好幾倍可能延伸的路線──就譬如這個世界,也只是《書》中的其中一頁甚至是幾行字而已。
  但太宰碰到《書》又使狀況更加特別,因為他的異能力是《人間失格》,凡被他碰觸到的異能力和異能力的持有者本身,皆能使發動的異能被無效化,而本身就是“書中角色”的他,其能力與《書》本身產生了異能力的奇點,使這個書裡的太宰治獲取了外部原本世界的太宰治──未來的自己──的所有記憶。

  於是太宰治大膽地賭了一把,把書遞給了本應於不久後的將來才會相見的織田作之助。
  接著他目睹織田作之助接過書後翻了幾頁,就像被暫停時間一般呆立在原處,太宰屏住呼吸,靜靜看著織田接下來會有什麼反應。


  「太宰!」
  良久,當織田看向太宰的眼神與呼喊都是那麼地令太宰感到熟悉時,他知道自己賭對了,織田也同樣擁有了書外自身的記憶。
  「織田作!」
  太宰沒忍住,直接張手抱住了織田,而織田也沒有再閃開他,同樣是張開雙手擁抱這個比自己嬌小卻懷著比自己巨大深沉的黑暗的孩子,兩人像是要將對方揉進自己靈魂深處一般緊緊擁著對方。



  「接下來太宰打算怎麼辦?我是不怕『48』來找我,我也可以把孩子們抱去育幼院即可。太宰呢?要繼續留在黑手黨嗎?」
  織田在得到記憶並與太宰相認後,便一五一十將自己透過能力《天衣無縫》從書中看到的“可能性未來”都說給了太宰聽,也從太宰那聽到了關於太宰的“未來”。
  「既然森先生遲早要趕走我,不如提前離開吧。但是有些事情以黑手黨的身分去處理還是比較順手的……例如把『畫』收進黑手黨。」
  「太宰,我說過我不介意『48』來找我。」
  聽太宰說留在黑手黨利處的第一件事是自己的事,織田不認同的抓起了太宰剛被他包紮過的手腕。
  「織田作如果此時去偵探社,還有『48』時不時去找碴,那也太麻煩了。」
  太宰認真說著。
  說起來要是他直接以黑手黨首領特殊部隊長的身分去威嚇《48》也不是做不到的事,就是沒有黑手黨直接把“畫”收進囊中來得效果拔群。
  「偵探社?太宰你希望我加入偵探社嗎?」
  織田倒是對太宰的前提感到震驚。
  照他所得知的“偵探社”,全名“武裝偵探社”,是個幫助人的好地方,其社長與底下的員工都是些“正直的好人”,但像他這樣雙手沾滿鮮血的前殺手……
  「嗯。『那個我』實際待過那裡,社長福澤諭吉與他所教導出來的人,都是正直善良的存在……其實是我最不想應對的類型呢。不過織田作的話,應該很適合那裡……雖然前殺手的資歷可能需要先花點時間洗掉。」
  太宰腦裡閃過了外面的自己的偵探社員生活──那是個薪水微薄、沒什麼人手、有時無聊至極的小組織,卻是會讓人感到溫暖的地方。但那樣便足夠了,足夠讓織田作之助融入其中。
  「太宰呢?你要不要一起來?」
  織田還能想起另一個自己即將嚥下最後一口氣前留給太宰的遺言──不管是正義還是罪惡,兩者對你來說並沒有太大差別……
  「『選擇助人的那邊會比較快樂』是嗎?」
  太宰看著織田,不是那個血色迅速褪去的虛弱模樣、不用他幫織田手上的菸點上柴火……
  「織田作,只要是你期望的話,我現在就跟你走。」
  太宰回握織田的手,然後用已經被織田拆掉繃帶的雙眼凝視著織田,堅定地說著。
  後面的事情,只要拉攏好特務科、偵探社和黑手黨三方,維持三者的平衡,就都還有轉圜的餘地。
  太宰這麼想著,然後又一次整個人被織田收到了懷抱裡。





✿-II-✿



  「太宰,雖然這麼說似乎有點奇怪,但有兩件事我想徵求你的同意。」
  在閱覽了自己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事的記憶以後,織田決定要來做那個自己沒完成的事情。
  於是他在鬆開太宰的時候,認真地捧起太宰的雙手。
  「真是難得,織田作居然一次想要對我提出兩個要求啊……說來聽聽看呀。」
  太宰一臉打趣的模樣──織田想,如果他真的將接下來的話說出口,對此時才16歲左右的太宰來說,是不是構成犯罪?但轉念一想,織田又覺得,太宰是不會報警抓他的,畢竟太宰自己可能也是警察手上的犯罪名單之一。
  「太宰,我想要跟你當超越朋友的關係。」
  「……欸?」
  太宰看上去像是呆住了。
  織田這麼想著,可是他還等著太宰的回應。直到太宰那雙鳶色的眸子找回對焦點後,太宰才又開口:
  「摯友對吧?當然沒問題啊。」
  太宰回答的時候笑了起來,織田認為太宰果然適合笑起來。
  「那麼太宰,第二件事是──可以的話,我希望我跟你可以在一起到老。」
  「……咦?欸?!」
  太宰看起來相當不解的模樣。
  「就是說,我希望太宰能成為我的家人,我們一起活下去吧。」
  「我知道你的意思啦!欸不對,我好像不知道……織田作你是認真的嗎?」
  太宰想抽回手,織田以為自己弄痛太宰了,就鬆開,結果看著太宰馬上擋到自己面前,似乎還嫌不夠遮臉直接挪動身子背向織田。
  「我是認真的,希望太宰跟我在一起。」
  織田似乎看到太宰耳朵紅了起來。
  「嗯,好。」
  然後非常輕微地點了一下頭。
  「太好了,我還在想太宰如果拒絕我,我可能就要來硬的了。」
  織田鬆了一口氣。
  他擔心太宰還想著自殺大業會拒絕自己,他不希望太宰那麼早就死去,他還希望可以看太宰活到很久以後,想跟太宰去Lupin喝酒,想跟太宰天南地北地聊天,想看太宰脫去如燒焦黑貓般的黑暗、能夠真心地為生活感到快樂。
  「你……織田作如果真的要來硬的也不是不行啦……」
  然後織田聽太宰聲音越來越小聲,看到太宰的頭越低越下去。


  儘管太宰後來發現織田作之助這個男人,對他疑似求婚的話只是希望他能夠平安活在身邊,並且當“真正的摯友”。
  但太宰決定反正都已經作出了改變,他就努力把這份特殊的感情昇華成愛情吧。

  真正讓他這麼決定的原因──
  織田對太宰開始過保護起來。
  太宰在逃離黑手黨以後,不是沒被黑手黨的人找過,然後追兵就會被看上去面無表情的青年前殺手放倒。
  不然就是太宰為了套情報或者讓店家可以多給點折扣,多了些肢體接觸或多攀談幾句話時,織田就會一樣頂著無害的放空表情把人給拉走。

  「我知道,太宰比我聰明,很多事情都能面面俱到地解決,太宰也很懂得利用一切讓自己脫離險境……但我不親眼看著實在不放心,我不希望太宰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孤獨地死去。」
  太宰看織田頭上那根呆毛垂得低低的──
  嗯?織田作是這樣的人嗎?
  太宰認真懷疑起來。
  莫不是PTSD?
  但太宰莫名高興起來。

  「放心,織田作,我已經答應會跟你在一起的。」
  太宰試著多索討幾個擁抱,織田也都接受的時候,太宰更高興了。

  嗯,這樣應該是互相喜歡沒錯吧?


  他們在相遇並同居的一個月後,就正式交往了。

  因為那一天太宰鼓起勇氣說:我想要愛織田作。
  因為同一天織田看向太宰說:我也想要愛太宰。

  在配合演出被《48》綁架的戲碼裡,在有來有往的槍林彈雨中,在遍地昏厥的敵人們的不遠處,在通往防空洞出口的路程上,織田作之助與太宰治向彼此求愛。

  他們因為對方存在學會了交朋友,學會了擁有並同時理解失去的痛苦,然後發現原來不想要跟對方分開的心情是一樣的,對方在自己心裡的地位超過其他人太多太多──
  說起來很奇怪吧?
  他們沉溺於“自己”的回憶於是和對方創造了屬於他們的記憶,因此決定把他們之間超出同伴、朋友、親人的感情命名為“愛情”。
  儘管他們不能和別人求證,也不需要求證“真正的愛”,因為身邊有對方就足夠了。

  於是織田作之助與太宰治便“真的”在一起了。
  然後,他們攜手走過了年年歲歲。




  「可以有個歸屬的感覺很不錯。太宰就是我的歸屬。
  幾年以後,太宰從情人口中收穫這句話,那時織田作之助已經24歲了。
  「嗯。織田作也是,是我值得延長痛苦人生也要追求的歸屬感。

  這份歸屬感,可以是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可以是一杯Lupin的酒、可以是一盤辣到像是吃到熔岩的咖哩飯、可以是無數場必輸的撲克牌遊戲、可以是一疊稿紙、可以是能看到海的房子、可以是一起領養並教導孩子們、可以是看似放空的笑容……
  他可以每天聽織田作給他料想不到的回答,可以每天和織田作研究新的食譜,可以去幫助很多很多人,可以一起走向未來──

  「可是……織田作,總有一天我還是要失去你。」
  太宰得到了織田作之助的人生,然而所有事物在得到的瞬間就會失去了。
  「那麼,只要讓太宰重新得到我就好了。」
  織田回話的時候,抓起了太宰的手掌在手背落下一吻,就如同呼吸那般自然而然。





✿-III-✿



  橫濱的街頭開始傳出某位異能者的遺產高達數十億甚至百億的傳言那時,織田作之助與太宰正巧從異能特務科手上接到了加入偵探社洗白自己的任務。

  織田不知道太宰上哪找到的人脈,居然靠著幾杯酒就讓政府單位的異能者控管部門──異能特務科的老大‧種田山頭火答應幫他們洗白過去不好的紀錄。
  而才處理幾項任務,就突然被轉調到偵探社那邊去了。
  ──因為橫濱現在遇到大事了,而偵探社缺人才。
  只不過織田與太宰都沒想過事情會那麼剛好,偵探社的社長‧福澤諭吉、以及偵探社的招牌偵探‧江戶川亂步,會和織田有一面之緣。
  「要不是有這層因緣,社長恐怕還要給我們多幾項入社試驗吧?」
  太宰這麼笑著。
  「我也沒想到,原來當初的銀狼先生有想過拉攏我。」
  織田想起幾年前一次案子遇上福澤與江戶川的經歷,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前殺手的時光用太宰的話來說是黑歷史了。

  甫加入偵探社的他們的第一件任務,就是協助處理近日內發生在橫濱的多起街頭械鬥。

  「啊啊,不好的預感啊……」
  太宰隨意啃了一根香蕉說著,表情充滿了嫌惡。



  「哈啊?你這個叛逃的傢伙居然還有臉代表別的組織過來黑手黨?」
  織田陪同太宰回到黑手黨時,接見他的便是某種程度來說可稱為孽緣的前搭檔‧中原中也。
  「唉呀,一兩個月不見你怎麼還是這麼矮啊?沒有多喝牛奶嗎?」
  太宰刻意在自己身前比劃了中原的身高,立即得到對方朝他掃來一條腿──當然在事情發生前,織田已經拉著太宰往後面退開幾步。
  「哦呀~這不是太宰君嗎?你終於想到要回來組織了嗎?你可是我的預備幹部呢,你走丟了讓我擔心好久啊。」
  從中原身後的大樓陰影中,走來了一位與偵探社社長福澤差不多年紀的近中年的男子,那個男人身穿一整套黑色西裝,頸項披著紅色的圍巾隨著大衣的衣襬晃動著。
  話裡的擔憂聽來陰陽怪氣的,充滿了壓迫感。
  「被您擔心我才需要擔心呢……說起來我可是在您的舊識那邊討到一份正經的工作了,首領。」
  太宰瞇起了雙眼,笑道。織田則是非常稱職的擔任這次交易的太宰的護衛,保持沉默,視線一直從太宰身後看向太宰面前的一切。
  「是嗎?」
  織田瞬間為黑手黨首領‧森鷗外如利刃的眼神警備起來,儘管自己還未看到任何不利於自己或太宰的未來。
  「放心吧首領,我還有職業道德,不該說的話不會亂說的……再說了我明明幾個月前就很『貼心』地給您寄辭職信了。而且我加入偵探社對您來說不全是壞事喔~」
  太宰話中的“貼心”相信森鷗外自己知道意思,儘管一旁的中原對於太宰像是打啞謎一樣的說話方式很感冒,很想出手揍太宰,但礙於首領沒有開口他也不好直接動手。
  「好吧,太宰君,說說你來此的目的吧──我想你不會只是來告知我你加入新組織的。」
  「當然。我相信您不會想在大門口談的,我們進去吧?」





✿-IV-✿



  那是四處充斥著汽油、鐵鏽和鮮血味道的時期。
  本就如獨立於日本政府以外法外自治區的橫濱,此時正遭遇史上最大的派系鬥爭──各種黑手黨、裡社會、外地組織都為了某個死去的異能者所持有的龐大資產而聚集在橫濱,爆發了大型爭鬥,就連大量軍警投入也無法完全根絕。理所當然的,猶如橫濱黑夜一般的港口黑手黨以及尚未有什麼名氣的武裝偵探社也深陷風波之中。


  『織田作,我知道你在做什麼,但還是勸你盡早離開那裡才好。』
  太宰的聲音自耳機裡傳來,無線電裡充滿雜訊讓太宰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沉悶──但織田知道太宰如今的情緒還在盤算內的放鬆,於是對他的規勸更像是一句早安問好般的日常對話。
  「偵探社的!閃邊點!」
  桀傲不遜的命令劃破風聲而來,隨即,一架重機的引擎聲從後方掠過織田左側呼嘯而去。
  那頭醒目的橘紅髮色在黑夜的月光中也閃閃發亮,就連不斷炸在機車行經道路上的攻擊都不足以掩蔽那彷彿猛獸的氣勢。
  『唉呀小蛞蝓你居然沒被炸到啊,不錯喔。』
  『死青花魚你最好顧好自己的小命等著我過去收拾你!』
  『哇啊……我不怕,你怎麼會違背首領的意思呢。我們目前可是合作關係喔。』
  『……去你的!』
  以上這些對話的當事人似乎也不怕人聽到一樣,你來我往的鬥嘴甚至讓聽到這些的織田產生了“這兩人的關係果然很好”的微妙醋意。
  『織田作,快走!』
  『喂!死小鬼別亂動!』
  忽然織田的通訊傳來雜音,在不認識的聲音朝太宰怒吼以後──
  『喂!太宰!』
  橘紅髮的主人──中原中也也怒吼一聲後,通訊器就完全斷訊了。
  織田抱起了自己剛才發現還奄奄一息的兩歲左右的女孩子,趕緊逃離了現場。


  那一晚,太宰理所當然帶著豐碩的戰果回來了──回到了武裝偵探社。
  「太宰!」
  雖然知道太宰被敵方抓去甚至受傷都是為了計畫,但難免還是擔心的織田在太宰踏進偵探社的大門時立即就上前去把人上下前後都仔細檢查了一遍。
  「織田作~我剛才見識到了一個無聊至極的傢伙啊!我跟小矮子打贏了唷。」
  太宰撲到了織田的懷裡,不顧現場還有其他同事的目光,在織田懷裡蹭了起來,說出口的話頗有邀功意味。
  「我說太宰!你別一回來就顧著纏織田作先生!先來跟社長匯報情況吧!」
  束著小馬尾的金黃髮男子──國木田氣沖沖地走到了門口,他的身高剛巧介在織田與太宰之間,一把抓住了太宰的後衣領,準備把人拉去社長面前。
  「……織田作先生。」
  國木田鬆手,無奈地看向了依舊攬著太宰的織田。
  「我帶他去吧。」
  織田說完,便攬著太宰走向了社長辦公室。




  「我說織田作,你真的要把他們都送去育幼院嗎?」
  龍頭戰爭平息了。因為太宰從中牽線讓偵探社與黑手黨聯手對付真正作亂的黑幕‧澀澤龍彥,在打敗對方後,其他小組織或還倖存的異能者們多半都逃離了橫濱,橫濱又終於回歸表面上的平靜。
  太宰陪伴織田在躺著五個孩子的病房外,透過窗戶觀望著睡著的孩子們,不確定地問著。
  他還能回想起“那個織田作”與孩子們深厚的情感,太宰也希望自己能還給織田的是可以一邊寫小說、一邊照顧孩子們的和平未來,而不是讓織田割捨對孩子們的感情,勉強自己不去關愛那些孩子。
  「對。即使我去了偵探社、偵探社有與謝野在,我也不能放任那些孩子們有任何不好遭遇的可能性發生。『Mimic』為了讓我和他們對決會不擇手段,這次安德烈紀德可能也會用一樣的方式『邀請』我……」
  「嘛……也對,不用一定要就近照顧,可以直接用匿名捐款的方式讓育幼院日子好過些,就是對那些孩子的幫助了。」
  「那麼太宰,等孩子們出院,你陪我走一趟吧。我對那些手續不太熟,要請你幫我了。」
  「當然沒有問題啦!」





✿--✿



  當太宰循著記憶過去那片林子時,那個黑髮的少年已經筋疲力盡地倒在草叢中了。
  ──唉呀呀……果然還是產生偏差了。
  太宰這麼想著,但還是上前去,在少年警惕的眼神之中,不由分說地把人扛了起來。
  「放、放開在下!」
  少年還想掙扎,卻被太宰牢牢抓在肩上。
  「放心,不害你,只是看中了你的能力……我可以保障你妹妹的安危,所以乖乖帶我去找你妹妹,我會讓你們活蹦亂跳地繼續活著的。」
  太宰覺得肩膀有點沉,卻還是足夠讓他扛著一段時間。
  一時又覺得這個芥川龍之介,比他所知道的“那個”要更加不健康呢。
  ──不行啊,身體再稍微養一養,就能夠再多活些時日的。
  「你保證一定保護在下妹妹的生命?」
  比起自己的性命,更擔心妹妹安危的芥川,果然不再掙扎,只是用些許啞掉的喉嚨擠出問題。
  「雖然我這樣說好像怪怪的,但我用我的性命擔保,一定會讓你們活下去的。」
  聽到太宰這番話,芥川便順從地為太宰指引方向,找到那個仍舊等著哥哥回去身邊的芥川銀。


  「至今為止,許多事情或多或少都被我們的『改變』產生不同的漣漪。」
  看著在房間內熟睡的芥川兄妹,太宰莫名感嘆起來。
  「嗯,希望會往最好的方向發展。」
  織田回想起“曾經與自己交惡的芥川龍之介”,那個孩子對太宰過於執著,以至於將戰果放在衡量自身能做到什麼程度以前,導致幾乎是拼命行動。織田看著芥川身體素質上比太宰要更糟糕,就覺得不妥了,偏偏又因為芥川想與能夠成為太宰朋友的織田作之助較勁,又對他充滿敵意……像現在這樣被太宰撿回來他們的家裡扶養,或許能改善許多吧?

  順帶一提,他們因為有織田過去當殺手在任務中積蓄的報酬、及太宰為黑手黨建立功勞得到的薪資與利潤,他們為自己購入了一幢兩層樓平房。
  最初織田還問為什麼要這麼大時,太宰還笑著說:「畢竟我們還是可以有孩子啊。」弄得織田疑惑到直接說:「這裡的太宰難道是女孩子嗎?」
  「……織田作,你把我整個人裡裡外外都看過了,記得嗎?」
  太宰忍不住又為了織田跳脫的反應笑了出來。



  「中島敦,你被領養了。」
  看上去有些孤僻的孤兒院院長對著被關禁閉的白髮男孩這麼宣示。
  「欸?」
  中島敦有些難以置信,前些天才被院長莫名其妙打罵一頓並關了起來,沒想到幾天後卻突然有人要領養自己。

  「呀~中島敦小弟弟~~」
  中島敦走到接待室時,一個看上去和藹可親的大哥哥朝他笑著揮手。
  「那個……你真的要領養我嗎?」
  中島還有些難以置信,他膽怯地不敢再靠近青年一步。
  「沒錯!」
  青年一下子蹦到中島面前捧起了只懂得抓緊自己破舊衣服衣襬的雙手,那張讓人想親近的笑臉在中島眼前放大,溫暖的感覺似乎軟化了中島的畏懼。

  已經12歲的男孩被接出了孤兒院,他才看到門外停了一台車,車邊站著的紅髮男子看了過來,朝他們點頭示意。

  「織田作~~~」
  接走中島的男人馬上往紅髮男人熱烈招呼,只差沒把整個人掛到對方身上了。
  中島突然發現他剛剛忘了問怎麼稱呼這個將自己從孤獨解救出來的好人。
  「那個……」
  「怎麼啦,敦?」
  青年回過頭笑著。
  「我該……怎麼叫你?」
  說這話的中島還有些畏畏縮縮。
  「這個啊……我叫太宰,太宰治。」
  陽光打在太宰的側臉上,蒼白卻溫柔的笑顏在中島敦的心裡留下了很深很深的印象。





✿-VI-✿



  「你們以後要當好朋友喔!」
  太宰笑著把三個少年少女推到一起,漆黑的小兄妹與雪白的男孩對望。

  「那個……你們好,我叫中島敦。」
  中島難得提起勇氣朝芥川兄妹舉起了自己的手。
  「在下是芥川,芥川龍之介。這是舍妹,銀。」
  「你好。」
  芥川正經八百地為自己和妹妹做介紹後,也伸出手和中島握在一起,而銀只是站在旁邊輕輕笑著。

  「那麼,明天要帶你們去見見社長喔~」
  太宰這樣提議著。

  翌日,太宰把芥川與中島帶去偵探社社長辦公室,由於還只是14歲和12歲的孩子,福澤在接受了太宰的解釋後便先為他們使用了異能力《不造人上人》,讓他們都有辦法控制自己強大的異能力。

  「那麼接下來──」
  太宰與偵探社內其他人,面向兩個孩子露出了堪稱陰險的微笑……




  訓練內容是這樣的,織田負責陪芥川龍之介練習戰、國木田則是訓練中島敦體術,芥川銀則是跟在了文書處理人員‧春野綺羅子身邊一起處理偵探社的文書事務,而太宰則負責在兩個孩子訓練過頭時出面徒手制止,如果受傷了可以讓兩個孩子接受社醫‧與謝野晶子的“治療”。
  以太宰訂製的訓練課程表來看,就連明瞭了太宰用意的偵探‧江戶川亂步都給了“真是魔鬼啊”的評語。





✿-VII-✿



  最近的橫濱不太安寧,許多商家莫名被砸店,連店裡的客人們也都受到或重或輕的傷。

  太宰連勘查也沒有,直言是黑手黨底下的店家被境外組織掀了。
  織田內心明瞭,那是《Mimic》的作為,為的是找到他與之對抗。

  「不只森先生,連特務科也有摻一手。」
  讓安吾假叛逃引得織田提領“銀之手諭”去找安吾,並於過程中與對方的首領“安德烈紀德”正面對決──這是原本世界裡的發展。
  但如今織田作之助是偵探社的人,森甚至不知道織田的異能力才對。
  太宰除了要提醒織田,同時也在腦內盤算著這次黑手黨與特務科拿誰當籌碼……

  「這次的任務,需要交給太宰和織田先生處理。」
  當國木田在偵探社成員們面前這樣宣布時,太宰已經從沙發上坐起身子,連平時裝飾用而沒有插線的耳機都被他摘了下來。
  「是什麼案件?」
  織田本就坐在國木田位置的對面,不禁也皺起眉頭看向他的偵探社前輩。
  「特務科傳來消息,希望我們能配合黑手黨,盡快解決這個窮凶惡極的境外組織,其名是──」
  「『Mimic』。」
  太宰搶先一步開口說出的名字,還是讓織田握緊了放在桌面上的手,而國木田正訝異著太宰為何已經得知任務情報的時候,就見太宰收起平日裡的嬉笑,用著當初第一次在偵探社接待他時看到的那張如仙人一般審視的表情,從自己手裡抽走了剛列印出來的相關資料。
  「沒錯,是Mimic,那把手槍是那些戰場上的亡靈們彰顯身分的古老槍械,他們還是來了。」
  太宰近乎一目十行的看過了資料,又交到了織田手上。
  「黑手黨位在港口邊的武器庫被搶了,那間武器庫的密碼少說換了三次,只可能是黑手黨內部有人洩漏出去的……又是這樣嗎?」
  太宰想起書外的自己還親自去查看調查結果,如今不是幹部的他並沒有親臨現場,但若是不再有人像他與織田一樣取得記憶,那麼許多發展會一樣也是正常的,差別在於為什麼黑手黨在沒有他與織田的狀況下敢接手這件事?甚至特務科也直白對偵探社下達了協助指令。

  原因只可能有一個。那就是──

  特務科把織田的異能力洩漏給黑手黨,這次也是兩邊聯手把Mimic招來了。

  國木田不寒而慄,因為眼前的太宰同織田的表情都像是遇見了窮盡一生的仇敵──那樣咬牙切齒、怒不可遏。


  「不好了!芥川君他……」
  事務專員的春野小姐跑進了辦公室大吼著。
  織田與太宰也只好趕緊出動,本來太宰提議要自己去接芥川的,但織田知道會遇到紀德的前提下就不打算讓太宰去冒險,因為對方不僅僅是異能者,更是身經百戰的想赴死的軍人,太宰既無法動搖對方的想法、也沒有能擊倒對方的身手。

  「織田作,這次你要怎麼做?」
  在分頭進行前,太宰還是語重心長地問了織田。

  「太宰,我會答應和他對決。『不殺人』的教條反而成為了扼殺我重要的人們的凶器,我不能忍受這件事,為此我決定一開始就要放手一搏。」
  織田的眼裡透露著堅定的信念,太宰沉默了一會,才揚起笑容。
  「既然織田作下定決心了,就去做吧。至少記得回來我身邊吧。」
  在本想著一起去處理的中島面前,太宰給了織田一個吻,然後轉身就拉著已經在家裡視他兩的親密習以為常的白虎離開了。



  「啊啊果然!來這裡是命中註定!我終於見到你了!作之助!」
  紀德像是擁抱命運一般欣慰地對著織田這麼說的時候,被護在織田身後的芥川不可置信地望著擊倒自己的人──
  在他驚訝真的有人跟織田一樣的異能時,織田回話了:
  「我想我們沒有友好到讓你直呼我的名字!」
  織田沒有浪費無謂的子彈,只是瞪著紀德。

  「無所謂的!我來就是為了遇見你!作之助!和我對決吧!」
  紀德興高采烈地向織田提出邀約。

  「嗯,可以。如果我解決了你們,橫濱就和平了。」
  「織田作先生?!」
  織田看起來心平氣和地答應對方時,芥川反而更震驚於織田的決定。
  畢竟他也知道,自己的“老師”從來不願意傷害任何人的性命。

  「好啊!好啊!!真是太好了!作之助!!那麼我會準備好盛大的舞台!三天後等我的……」
  「靠西邊山谷的那間破舊洋房對吧?」
  「哦呀?你已經知道啦?」
  對於織田率先將他們的據點說出口,紀德也不顯怒意和訝異,反而饒有趣味地凝視著織田。
  「別廢話!也別讓費時間!我現在解決你和你底下的人就可以了!不必等到三天後!」
  織田的槍口對準了紀德。
  「別這樣……我的人還沒集結起來……我希望你可以完成我們全體的夙願,不能只有我自己得到解脫……」
  紀德這麼說著,然後篤信織田不會對自己開槍地兀自收起槍枝,然後背向織田,揮手離開了他們。
  「我們三天後見,作之助。」

  「織田作先生!你真的要赴約?」
  「不這麼做的話,他只會把事情波及給無辜的民眾!」
  就像那五個孩子和飯館老闆那樣!





✿-VIII-✿



  太宰協助處理好一些被損壞店家的整頓後,再回到住處已經接近凌晨了。
  才開門,就被收進了熟悉的懷抱裡面。

  「織田作?」
  「太宰,三天後,我就會去和紀德決一死戰了。」
  織田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明明織田從來都是決定了就不會再有所動搖的。
  太宰輕輕拍了愛人的後背。
  「嗯,我聽說了。芥川有先傳訊息給我。」
  太宰沒再多說什麼,只是維持著這個擁抱。
  因為不只是織田,就連太宰也需要這個懷抱──

  因為失去對方的恐懼他們不敢嘗試,織田不希望那股後悔又一次湧上心頭、太宰不願意自己要再次目送織田離世。

  「織田作,你聽我說,他一定不像嘴上說的只是回去集結人手和準備你們的戰場,一定還會有其他動作……我已經先讓國木田組織人手,這幾天護著偵探社和孤兒院了,芥川、敦也被安排進去了,就連福澤社長也會出手……到時候,你就帶著谷崎和與謝野小姐前去赴約吧!以備不時之需。」
  太宰掙脫了織田的懷抱,自顧自地往前走進了家裡,在踏入客廳的那一刻,被織田從身後拉住了手。

  「太宰呢?你會待在黑手黨還是跟偵探社的大家一起?」
  太宰不敢回過頭,他知道自己回過頭去看織田的一定會被對方察覺接下來百分百的發展,連他都不敢保證是否能安全脫險的發展。

  「我會待在黑手黨。我也在偵探社或者孤兒院的話,目標太集中了……對方不可能沒有調查清楚,畢竟我可是你的『情人』呢。」
  「黑手黨是我的老巢喔,就算我叛逃,我也知道森先生為我留下了五大幹部的空缺,廣津先生他們也不會放任我在他們眼前被殺的,原預備幹部在組織裡被敵人幹掉什麼的太丟黑手黨的顏面了!再說了,我這次可是拿了銀之手諭的。」
  太宰終於回過頭去,從懷裡拿出了那張代表在此次任務中、黑手黨內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昂貴紙張,笑得雲淡風輕。

  「太宰還是要小心才好。」
  織田仍然擔憂地凝視著太宰。

  「沒事的,織田作就無後顧之憂的,去殲滅Mimic吧。」





✿-IX-✿



  偵探社的社長福澤諭吉領著中島敦,一同守在偵探社保護著一般社員與他們唯一的偵探江戶川亂步,就連樓下的咖啡廳的員工也都被請到了偵探社裡;另一方面,國木田帶著芥川去到了織田金援的孤兒院當保鑣,除了讓院長帶著孩子們躲在建築物裡面,他們也時刻緊盯著外面的動靜……

  前兩天還算平靜地渡過了,第三天,各處的動作開始了。

  各有五人小隊前去孤兒院以及偵探社,面對他們矯健的身手,早已經接受過訓練的芥川龍之介與中島敦也展現了不錯的成果,在各自與國木田和福澤的配合中,兩支五人小隊皆在未傷及一般人的狀態下被撂倒了,最後下手的還是國木田與福澤,儘管是助人的偵探社,必要時還是會下殺手的。

  黑手黨那邊也有被士兵們騷擾,太宰並沒有在大樓內靜候,反而是到現場坐鎮指揮。

  一直有某種想法在內心瘋狂滋長,可以的話太宰是很想無視的。
  不意外卻又微妙地不希望……
  或許是不想放棄僅有的天真吧?
  太宰自嘲地笑了笑。

  「太宰先生。」
  這是廣津第二次接受持有銀之手諭的太宰的指揮了,有了過去的相處,廣津內心還是對太宰保有一份敬畏。此時他看著前方信步走來的男人表現出了身為“黑蜥蜴”十人眾之首該有的態度,警惕地擋在太宰身前。

  「真想不到你此時此刻會大駕光臨黑手黨呢,『Mimic』的首領──安德烈紀德。」
  太宰倒是無謂地走到廣津面前,朝身後一眾黑手黨抬起了手制止他們前進。

  「為了能夠讓作之助和我心無旁鶩地對決,我應該親自前來才對。」
  紀德張狂地說著,卻在語畢後向太宰紳士般地鞠躬。
  「那麼你願意為了作之助獻上自己嗎?治?」
  抬起頭的紀德只是語帶輕鬆地邀請。

  「呵!開什麼玩笑呢……」
  太宰雖然也笑了,卻是充滿了危機意識。
  「你們!保護好太宰先生!」
  廣津朝著自己的部下們大聲喝令著。





✿--✿



  當織田領著與謝野和谷崎來到洋房時,先讓兩人躲在了林木之中,用自己過去“看過的”記憶和《天衣無縫》看到的未來,搭配了谷崎的《細雪》,將幾個房子周圍與門內埋伏的士兵擊倒──子彈確實射穿了頭部或心臟等致命處,為了不要再讓幽靈們困擾還活著的人們。
  《細雪》的幻影在三人身上製造出迷彩效果,儘管Mimic的士兵們各個都是戰場上退下的歷練的老手,但也在察覺他們之前被織田取得了下手的先機。
  在往宴會廳跑去的路上,耳機傳來了聲響──

  『不好了織田!』
  國木田焦急的呼喊聲讓織田心裡升起不安的感覺,無奈《天衣無縫》此時什麼也不能看到。
  「國木田,怎麼了?」
  一旁的與謝野也同樣從耳麥裡聽到了,先開口詢問。
  『孤兒院和偵探社都是佯攻!』
  期間織田一邊清掉了路上的士兵,也用《天衣無縫》確認了宴會廳大門後會再衝出一波,朝大門丟了手榴彈。
  『黑手黨來通知說太宰他、』
  爆炸的煙霧散去後,與國木田的聲音一起被織田感官到的,是宴會廳的一面牆上垂掛著的染血身軀的畫面,雙手被綑在上面垂吊下來的身軀微微晃動著,血跡分別從太宰的額頭、右手上臂、腰部、左肩、左大腿往下延伸,衣物多處都是血滲出、從太宰的衣襬與腳尖等處滴落,額頭的血掩住了太宰的右眼更襯托出那張本人自豪的帥氣臉蛋如今的慘白,無神的雙眼在發現織田的到來後無力地抬起──

  “呀、織、田作……!”
  下一秒,織田就看到一發子彈打進了太宰的大腿,血柱隨即從傷口噴出,太宰咬住嘴唇不發出一點聲響
  織田憤怒地往空中射出一發子彈,子彈在撞掉另一發往太宰射去的子彈後歪了軌道,打中不遠處另一名士兵。

  「我知道了,先這樣,國木田。」
  織田冷冷地結束了與國木田的對話,往剛剛另外那發子彈的源頭看去,怒不可遏。而一旁的與謝野和谷崎早早用了《細雪》,在努力掩住驚呼聲後找了一個掩蔽處躲了起來。
  「不愧是作之助。」
  沒有說出口的是,能夠阻止未發生的事情的、只有相同能預見未來的能力。紀德剛才那發子彈是故意在織田面前打出來的。
  織田又想起了曾在《書》上接收的記憶,那段親眼看著愛護的孩子們被無情的炸彈掠奪生命……但他這次明明已經答應了這場邀約!卻還是把太宰捲進了無謂的痛苦中!
  「放下太宰。」
  雖然太宰早已經提醒過自己會成為目標,織田還是難掩憤怒,聲音在顫抖。
  「別急,等作之助能確實完成我的夙願,治就能獲救了……前提是他能撐到那個時候的話。」
  「沒事、啦、只是、看、起來比、較、嚴重、而已……」
  太宰虛弱的話音搶先了織田一步在寬廣的宴會廳傳開,不熟悉的心痛感席捲了織田的心臟,因為太宰是那麼怕疼的人,但是為了織田不知道忍下了多少且不知多久的痛楚──而且以太宰的體重與在太宰正下方的地面上的那一攤血跡範圍來推算,太宰快到極限了。

  「開始吧。」
  織田將雙槍對準了紀德,紀德亦是如此。
  然後激烈的槍戰開打了,宴會廳內的景象如群魔亂舞,灰色幽靈們一心求死的決絕,和一眾剛抵達的為了組織未來奮力的黑手黨成員,兩隊人馬打得不分上下。
  代表著兩隊人馬的織田與紀德也打得難分難捨,子彈險險擦過織田的臉頰邊也同時往紀德太陽穴旁射出一發子彈,兩股相同能力的異能撞出的火花早已作廢了彼此的能力,這是一場純粹靠戰鬥經驗進行的生死鬥。
  織田的子彈射向地面並從地面彈起後直直往準備偷襲自己的士兵的胸口而去,紀德也在一個反手射殺了背後的黑手黨人員後,又繼續與織田廝殺。

  「我已經答應決鬥了,為何還要傷害太宰?」
  將應當是遠距作戰的槍戰硬生生化為近身戰的織田與紀德,幾乎是貼在對方身邊射出子彈。也因此織田與紀德彼此有了交談的機會,織田自然還是將自己在意的事情問出口。

  「有個好心人告訴我,邀請治前來可以獲得作之助與我全力以赴的對決。但治實在是非常不配合,所以才多了些傷口……不過現在看來效果拔群呢~雖然治確實無辜了一些,但非常值得!」
  能與全力以赴的織田對決,確實體會到自己隨時可能會命喪槍彈之下,這層認知讓紀德覺得早已死去的靈魂又活躍起來、血液在沸騰,他可以在這樣的炙熱中迎接終末,實在是太過美好。

  織田與紀德的子彈分別打入了雙方四肢、肩膀、腰腹……
  織田被上一發子彈擦破了額頭留下的血已經模糊了視野,卻還是不敢鬆懈地繼續與紀德纏鬥……中間已經換了兩次子彈了,紀德也因為兩腿都中彈幾乎要不能閃躲了,他們卻還是堅持著站穩步伐,繼續手上那近乎要麻痺的動作。

  另一邊,一直用《細雪》不讓自己陷入危險的谷崎和與謝野,正一步步靠近太宰,想將出血量可能要接近極限的太宰救下來的時候,忽然太宰被垂吊的那面牆被一股強大的異能砸碎,綁住太宰的繩索自然也失去了支點,太宰猶如斷線的木偶直接往下掉,被一隻手臂抓住綁著太宰雙手的繩子,借力使力地甩往谷崎他們在的位置。

  「嗚哇?!!」
  谷崎和與謝野急忙張手接住被甩過來的太宰,一連滾了幾圈。
  「唔、」
  「太宰!」 「太宰先生!」
  太宰因為本就多處槍傷而虛弱了,這一系列的動作讓他又吐了幾口血,與謝野和谷崎趕緊將太宰放平,谷崎又一次開啟了《細雪》以防敵人打擾與謝野處理太宰的傷口。

  「真是的!沒了我當搭檔就變得那麼柔弱了嗎?」
  黑手黨的最強重力使‧中原中也,在當上幹部的第一件任務,就是協助偵探社救出被綁的太宰治。
  此時正用自己的力量漂浮在上面的中原,不屑地對太宰嘲諷了一句,就轉身投入戰鬥之中了。
  「中原大人!」
  現場還活著的黑手黨成員們都驚喜中原的到來,尊敬地喊著。
  「給我專心抗敵啊!」
  中原一吼完,底下的黑手黨成員又專心投入戰鬥。

  「哼!有我在還會讓你們這些雜魚傷害黑手黨和偵探社嗎?」
  中原中也也朝著其他Mimic士兵們投入了自己的異能包覆住的所有子彈。

  「與謝野小姐,現在該怎麼辦?」
  一旁一邊發動著異能、一邊看著太宰的臉色蒼白還沁出冷汗的谷崎,緊張地問著與謝野。
  「打架交給黑手黨就好了,太宰的狀況必須盡快送去醫院!」
  與謝野能夠帶來現場的工具無法太齊全,至少太宰體內可能還有子彈要取出,她卻只能先替太宰止血。
  「我不要離開……我要確認織田作活下來才去醫院……」
  
太宰艱難地挪動被解開束縛的左手,抓住在他身上做止血的緊急包紮的與謝野的手,斷斷續續地說出口,努力維持清醒地凝視著與謝野,彷彿在用眼神說自己不會妥協。
  「太宰……」
  與謝野拿太宰沒輒,只好回握住太宰的手,一邊祈禱著織田取得勝利。

  對於對決的過程中,紀德諸多的感言、夢想,織田沒有太多的感慨,那些話早在幾年前他已經透過太宰遞過來的《書》得知了,現在像是按下遙控器的按鈕重新撥放一遍一樣,但他的心境卻是跟“彼方的自己”不一樣了──

  可能可以成為朋友的安德烈紀德依舊不會成為朋友,然而已經變成比摯友更為親密存在的太宰還在等著自己回到他身邊!
  他已經拉著太宰一起逃往黑暗以外的世界,無法一下子適應烈日的光輝的話就一起慢慢走過黃昏,至少步入的黑夜還有彼此的陪伴,在路燈之下也能迎向破曉。

  「為什麼已經放棄殺人的你要答應與我決鬥?」
  或許是槍戰過程中分享為了小說而不再當殺手的經歷引起了紀德的不解,不解織田為何言行矛盾……
  舞台上幾乎只剩下他們兩人對峙了,決鬥終於要迎來最後的高潮了,他們靜止地望向彼此,槍口正對著對方的胸口,本就沒有穿防彈衣的紀德與在激烈戰鬥中毀損了防彈衣的織田,最後一槍只要打進胸口就真的結束了。

  「我因為一個契機,才發現比起拘泥於形式──」
  “不殺人”的信條卻成為了殺死孩子們與老闆的“大義”。
  「我還有更重要的存在該去守護!我不要再感到後悔了!不論是孩子們、夥伴們,還是太宰,就算我會放開『夢想』,我也不能失去他們!!

  幾乎要麻痺了的食指還是扣下了扳機,兩發子彈各自從兩把幾乎相對的槍口射出,埋入彼此主人的胸膛裡。

  「比起『夢想』,更不願意『失去重要的人』嗎?可是我們早已經失去了一切……」
  說完,紀德身體筆直地往身後倒下。
  「你的子彈真是出色啊,作之助……我終於能去見部下們了,謝謝你。」
  血從紀德的身體下溢出,胸膛的起伏逐漸趨緩為無。

  「結束了……」
  織田同樣胸膛中彈地向後倒去,把頭轉向去除了《細雪》而顯現出的倒在另一邊的太宰。

  「太宰……」
  吃力地喊出口,卻發現已經看不清楚也聽不清楚了。

  「異能力‧《請君勿死》!」
  高跟鞋的鞋跟在宴會廳裡迴盪,織田在闔上眼之前彷彿看到了螢綠的光輝塗滿了自己的視野。

  「太宰!!!」
  被《請君勿死》治癒的織田清醒過來的第一個想法,是跑到最在乎的人身邊,為了他受傷的愛人身邊。

  「太好了,織田作……」
  堅持著不肯闔上眼的太宰,終於在織田來到身邊握住自己的手以後,放鬆緊繃的意識陷入昏迷。

  「快把太宰送到醫院去吧!」
  一旁的中原已經指揮完部下們收拾現場的殘局,回過頭撇過那被織田打橫抱起來的過去的搭檔,一邊對著一眾偵探說道。

  「感謝你,中原。」
  織田在經過中原身邊時誠摯地說著。

  「我只是接了首領命令才來幫你們的,不然誰要救那個叛徒太宰治!」
  中原狀似不滿地解釋著。
  「快去吧!那傢伙還得活著去見首領呢!」
  接著擺了擺手,朝著跑離開的偵探們說道。





✿-XI-✿



  太宰被送到醫院後,緊急開刀將體內的子彈取出,也為其他或大或小的傷口作了處置,這些傷口折騰下來,太宰手術後再清醒已經是三天以後了。

  「太宰。」
  「織田作,還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我以為我要先你一步去黃泉了。」
  太宰調侃了自己。
  「你不准再逞強了。」
  織田這三天幾乎在病床旁寸步不離,只為了在太宰醒來的第一時間能被他看到自己,還活著的自己,也同時讓自己看到太宰還活著的樣子。
  他們都活了下來。
  「抱歉哪,織田作,你知道的,我要遵守這點太難了啦……別急著跟傷患生氣嘛織田作。」
  看著織田因為自己的話而準備動怒的模樣,太宰又趕緊陪笑。
  「就像自殺已經是我曾經的愛好,如今的我會為了和織田作在一起而努力活下去的。」
  「……我也會為了太宰,選擇活下去的,不是為了孩子們、也不是因為還想吃咖哩飯,是因為想跟你一起。」
  若說“另外一個自己”生前後悔的是不曾拉太宰一把,此世的自己在決定和太宰相認的那刻起,就已經決定好要始終陪伴著太宰了,這才是他為什麼答應紀德決鬥的原因,如果他不出手就又要失去太宰──太宰又要失去織田作──了。
  「呵呵,咖哩飯啊……織田作到底有多愛吃咖哩飯?遺言是這句話真的很不好笑……至少不是遺言了,織田作還能吃到咖哩飯真是太好了啊。」
  太宰瞇起了眼,打從心底笑了出來。



  「那麼織田作,你接下來還會寫小說嗎?」
  決定了不再殺人才有資格寫人──那麼重新染血的現在呢?

  「……我不確定。我曾經無比希望,可以譜寫出那本小說結局前『失去的頁面』。為此必須懂得『活著』,於是我決定不再殺人。然而……」

  「然而我遇到了你,當我從太宰手上的書獲得了另一個我的記憶以後,我才知道原來我的生命中也可以擁有『重要的人們』,而我不想失去『你們』。既然我無論如何都會為了『失去而復仇』,那我只要在失去以前改變就好了。」

  「在實際遇到紀德之後我才發現,我過去搞錯了重點,我以為我是為了『寫小說』而尋求『生』的意義,其實根本上就錯了,我是因為沒有理解過為何而生才想去寫小說,就像太宰以為那些人類複雜的欲望能使你找到活著的樂趣卻依舊令你痛苦……到頭來我們仍然迷失在黑暗之中難以自拔。」

  「但現在,我會因為有你在身邊,有安吾當朋友,還有與其他同事一起幫助前來尋求協助的客戶們等等事情,感到快樂,而我想要維持這份快樂,沒有非要寫小說,我也能繼續向前走。所以太宰,我的答案是──往後我不一定會繼續寫小說。」

  面對織田的剖白,太宰沉默了好一會,目光在被握緊的手以及握緊自己的人的面容之間來回,接著他輕笑:
  「可是織田作真的很會寫小說的,如果織田作哪天想重拾寫作的筆,我一定會滿心期待的。」

  「嗯,如果我未來有想寫的內容的話,我一定會和太宰分享的。」
  織田也對著太宰笑了。



  一個月後,被織田強迫在醫院養傷的太宰終於出院了。
  在織田的陪同下,太宰親自去了一趟港口黑手黨的大樓。

  「唷~這不是終於升上幹部的小矮子嗎?你終於高一點了啊?」
  太宰看到在門口迎接自己的是中原中也後,忍不住在當事人面前調侃幾句。
  「你這傢伙……要不是看在黑手黨與你們還有合作關係,我早就把你揍飛了!」
  「我們來找森首領。」
  織田站在太宰與中原之間,亮出了銀之手諭。
  「知道!跟我來!」
  中原說完以後便轉身走進大樓裡,領著織田與太宰往電梯前進,搭到首領辦公室所在的樓層前,狹隘的空間裡只有沉默。
  應該說,對於那幾乎不曾鬆開的兩隻手,中原實在不知道該開口說什麼。

  「首領,我把織田作之助和太宰治帶上來了。」
  中原在得到森的許可後打開了辦公室的門,在他們三人都入內後,中原從桌邊退開了一步,來到了森鷗外的左後方站直身軀。
  「呀~太宰君,你能早日康復真的是太好了。」
  看著太宰復原地還蠻快的森鷗外感到欣慰。
  「您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太宰瞇起了雙眼,促狹地笑語:
  「您難道不是惋惜著未能將『秘密』早日葬送掉嗎?」
  「唉呀,太宰君,你是指什麼呢?」
  森也只是普通地端起微笑回問著太宰,在太宰眼裡就只是隻老狐狸而已。
  「呵,你我心知肚明不是嗎?雖然是在我的預料範圍內……畢竟要能促使織田作動真格,『我』是最好得手的不是嗎?」
  「講那種話未免太傷感情……我可是讓中也君到現場去救了你唷?」
  中原中也和織田作之助各自往森鷗外與太宰治身前跨出了一步,沒有額外的舉動,只是不約而同地將目光鎖在森鷗外身上。
  這段對談過於明確地,彰顯著太宰之於織田作之助的重要性之所以會被洩漏給紀德知道──紀德當初口中的好心人士──正正是出自黑手黨的首領森鷗外。
  想起另一個世界裡無端被犧牲掉的五個孩子和洋食館的老闆,織田忍住對森的憤怒,僅僅是抓緊了太宰的手;儘管是自己決定要追隨為組織著想的首領森鷗外,但對於曾經的搭檔太宰被首領利用差點沒命的事情,中原中也不免微怒,卻也沒有打算對身為首領的森鷗外動手。

  「從今天起,我們又要取消停戰協議了呢。」
  太宰將織田遞到自己手中的銀之手諭放到森鷗外桌上。
  「唉呀,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還是希望太宰君能回來接五大幹部的缺的,畢竟我們有一半資產也是你辛勤建立起來的,你有那個資格……何況『雙黑』能夠一起行動的話還是足夠凝聚底下成員的。」
  森盯著太宰那微睜的鳶色雙眸說道。
  「而且還有『Q』思念著你呢。」
  「任何事情都別想把『Q』放出來!就算是我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關進去的……我是不會離開織田作和偵探社的,所以為了黑手黨的未來,相信首領您比我還清楚什麼是『最優解』。」
  太宰說完,便拉著織田轉身走向門口。
  「太宰君,日後還需要合作的話歡迎你來跟我洽談。」
  無視身後的話,太宰逕自拉著織田離開了首領辦公室,在無人對他們抱持敵意的情況下,如閒逛一般走出了黑手黨大樓。





✿-XII-✿



  「『我回來了。』」
  織田與太宰在先後踏進家門以後,一起在玄關對著屋內說著。

  看著已經拖好鞋踏到廊上的太宰的背影,織田忽然有感而發:

  「可以有個歸屬的感覺很不錯。太宰就是我的歸屬。

  今天,織田作之助已經滿24歲了。
  他與太宰治共同跨過了與Mimic的惡戰,除了上班任務外也和偵探社的同事們一起賞櫻、玩水、賞楓,度過了太宰的19歲生日,也一起過織田的24歲生日。
  他們才剛從偵探社全體的慶祝會中脫身,先行回到了住處。

  「嗯。織田作也是,是我值得延長痛苦人生也要追求的歸屬感。

  這份歸屬感,屬於歸來太宰治身邊的織田作之助給予太宰治,屬於走向織田作之助身邊的太宰治給予織田作之助他們彼此之間互相贈予的禮物

  只能是對方待在自己身邊,只能是自己站在對方旁邊,只能是織田作之助與太宰治

  「可是……」

  「織田作,總有一天我還是要失去你。」
  太宰得到了織田作之助的人生,然而所有事物在得到的瞬間就會失去了,他與織田作之助相伴的日子只會逐步減少,就像生存百分之百邁向死亡一樣。

  「那麼,只要讓太宰重新得到我就好了。」
  織田親吻了太宰的手背。

  重新得到──那得是一個怎樣的概念?是櫻花樹上長出新葉後隔一年又會綻開粉嫩的花瓣?還是太陽在日落以後12個小時又會重新升起?

  都不是。

  織田只是想告訴太宰:

  〝從相認並決心在一起的那天起,在《天衣無縫》中跨過的每個五到六秒的未來便不單單只是發動異能,而是為了回到你身邊,這次我會與你一起走向生命的盡頭。


  「太宰,你願意繼續和我一起度過生老病死嗎?」
  「織田作,你願意與我共譜漫長的心中嗎?」

  兩人的答案當然都是:Yes, I do.



  這會是一場,只屬於織田作之助與太宰治同行幾十年的、漫長的心中。





【完】


 


FREE TALK:

  感謝看到這裡的你們!再看一點我的廢話吧~

  這篇其實寫了我幾個月了,也是因為這篇才把LOFTER的織太短篇合集名稱改成《漫長的心中》的。一如文章開始前註釋的“心中”的意思,有著那個熱愛邀請人殉情記憶的太宰,選擇了和選擇自己的織田攜手度過漫漫長生,一種另類的漫長地共赴死亡的邀約,比起看重最後會死不如說兩人一起專注於“共度”的時光。
  本來是預計要分開發的短連載,所以✿II✿那段那有點像是一個段落,而完結的部分是一個延伸與總結,是織田作與太宰明瞭他們互相為對方尋找至今的歸屬感,“只能是對方”的這份感情確實是愛,於是互訂終身。
  話說其實本來不是beast世界線的,最初想寫是別的世界線,但寫著寫著就又成為拯救beast線了(所以還有與新雙黑的相處),或許心裡還是為首領宰感到痛心吧,也為武偵織不再也不曾擁有朋友這件事感到遺憾,而各種拯救beast線也是在拯救孤寂的兩人。
  織田作這次沒有因為失去重要的人才去復仇,而是下定決心為了保護重要的人才會殺人──所以在做出不同選擇後,他不再對“寫小說”充滿執念了,但這不代表他就放棄了,他只是鬆開了另外一個自己“非殺人即寫小說”的桎梏,讓自己能和太宰共同面對未來,因為他們所求的歸屬感就是對方。當然這並不代表織田覺得可以恢復像殺手時期那樣只要是敵人就可以殺死,基本上他還是會保持著只讓對方受傷的程度解決偵探社的案件的。

  決定參與520織太活動時就決定要把這篇當成活動文推出,520是中文諧音“我愛你”,織太兩人在對彼此的感情路上從“求愛”到約定“漫長的心中”,從迷茫到確信,我不知道有沒有傳達給大家知道,希望大家看完是為織太感到開心並滿足的。

  那麼各位我一起繼續期待其他老師的創作吧!
  520快樂~
  各位還是給我一則留言或留個喜歡吧><


 
水月琳(Sapphire.F.RM)
2023.05.20 (六) 02:0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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