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250405】織太。再見－偽日箱庭

【產糧300】
24-25年300天更新隨筆挑戰計劃，第121天。

※ 文豪野犬／織田作之助×太宰治／雙武偵

再見

　　一起從黑手黨叛逃、進到武裝偵探社後的日子，過得不完全安穩，卻也因為彼此相伴的緣故而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一切。
　　織田還是會回想起待在武偵那時，太宰特別鬧騰的模樣。

　　「織田作～保護我！國木田媽媽殘暴啊！」
　　像這樣，太宰去招惹了國木田以後，躲到織田背後去，並意圖指使織田去與國木田抗衡。
　　「織田！不要維護太宰！這傢伙剛剛又在搗亂！嚇跑了委託人！」
　　國木田恨不得把太宰抓來狠狠教訓一頓，無奈織田擋在他們之間，而且國木田自己也不能保證能不能和織田來個五五波了。
　　「太宰，真的嗎？」
　　織田轉頭問著太宰，太宰隨即一張無辜的臉、雙眼水靈靈的。
　　「那怎麼能怪我呢？國木田太好騙了！那個人只是要來拐我們的！先前不是解決一宗外遇的案件嗎？剛才那個是來尋仇的！國木田都沒查清楚就想要罰我！」
　　太宰抓緊織田，一邊對織田解釋，一邊向國木田吐舌頭。
　　「啊？你說那個是尋仇的？」
　　國木田記得剛才接待委託人不久，太宰便打斷他們的交談，提及自己曾見識過的各種慘無人道的刑罰，把對方嚇個落荒而逃。
　　他怎麼就沒發現對方是打算找麻煩的？
　　「你沒看見他說話的時候眼神一直飄嗎？而且委託內容與上次的事件那麼像，他在描述時都咬牙切齒了！他在確認清楚誰是他要報復的對象，想要引誘我們的人出去到他安排好的地點進行報復啊。」
　　太宰說得頭頭是道，一直維持著躲在織田身後、從旁邊探出一顆頭那樣。
　　「太宰真聰明，已經看透了啊。」
　　織田伸出手，繞過半身去揉太宰的頭。
　　「那當然，我可是太宰治。」
　　太宰相當驕傲。
　　「真是的……」
　　國木田沒料到自己仍舊觀察不入微，感念太宰解救了一次危機，將下滑的眼鏡框往上推，然後就回到自己位置上去工作了。

　　想到這裡，織田也忍不住笑了。
　　「治真的很棒。」

　　「織田作織田作～你說我把小鏡花安排到敦的房間裡住，是不是超懂的？」
　　太宰拉著織田的手臂晃動，織田停下腳步，緩緩將興奮的戀人拉進懷裡，在對方小聲驚呼時，一輛單車從太宰原本的位置騎過去。
　　「沒事了。太宰超懂什麼？」
　　織田確定沒有其他人在人行道上危險騎車後，鬆開太宰，改牽著太宰的手繼續前行。對於太宰的提問，織田真的想不透於是回問太宰。
　　「就是……將小鏡花從黑暗之中帶出來的，是敦；敦也是第一次靠自己的雙手，拚盡全力也要去幫助一個人，這個人是小鏡花。他們就這麼相伴的話，比較好。」
　　太宰看著織田牽著的手，微微笑著。
　　「太宰變得對後輩很溫柔了。」
　　織田對於太宰的話和想法感到溫暖，也想到了他們自己。
　　「什麼話，說得好像我以前就……呵，當我沒說好了。」
　　太宰本想回敬自己以前難道就不溫柔嗎，再想想自己以前如何指導芥川的，儘管是因為芥川的性格讓太宰以暴制暴，但確實與現在對敦是完全不一樣的態度呢。
　　「太宰，我也是，有你陪伴真好。」
　　忽然織田這麼說道，太宰愣在原地，織田一併停下腳步，又將人摟進懷裡，只不過這次不是剛才那樣以保護為名，而是自己所求。
　　「織田作……大街上這樣肉麻不太合適吧？雖然我也是，有你陪伴真好。」
　　太宰此時的身高僅僅只差織田沒幾公分，所以擁抱的時候他的頭會靠在織田的肩頭，於是他的雙手從織田背後攀上、指尖抓在織田的肩膀上，將頭埋在織田的肩頸窩裡，大力吸取屬於自家戀人的味道，一股淡淡的菸草味。
　　「嗯。」
　　織田把嘴唇附在了太宰耳廓上，輕輕的吻過，雙手環住太宰的腰與背，讓彼此的胸懷緊緊相依。

　　「治，有你陪伴真的很好，我們一起走過太多，多到我想念不完，每想起一點就會更想觸碰你一些。」
　　織田仰天說道，他隨即轉過身，朝著石碑輕輕烙下一吻。
　　織田的奪目紅髮早已不再，如今白髮蒼蒼，就連下巴的鬍渣都斑白，而他皺摺的手輕輕環抱著石碑──他的愛人‧太宰治的墓碑。
　　「感謝你陪我活到了這麼老，你才離開。」
　　織田即使自己的雙腿開始疼痛，也仍是跪在墓碑前，將自己的臉貼在墓碑上，冰涼的感覺不斷刺激著肌膚，像是太宰正在觸碰自己。

　　「織田作～如果可以的話，我果然還是比你早走的吧？」
　　某一天，太宰突然提起。那時的他們併肩坐在溫泉旅館房間附的緣廊，他們明明是去度假的，可卻又提起了生與死。
　　「為什麼？」
　　織田內心有些波瀾，他不是沒送別過重要的人，正是因為經歷過，所以當太宰這麼說的時候腦袋便閃過了自己站在太宰墓前的畫面，努力壓住了那份痛楚的織田只是將本就握著太宰的手握得更緊，藉此確保太宰仍活在自己身邊。
　　「我想偵探社那麼容易捲入危險之中，我又為了情報時常深入其中啊……而且，我想，我不敢看到織田作的遺容。」
　　太宰由著織田的手握紅了他的，他與織田在緣廊賞月，另一隻手裡還有一杯清酒，他可以從八分滿的液體透亮的表面上看到月亮，也能看到很多偵探社遭遇到的事件，還有自己倒下的身影──就是不敢去想像最後織田先他而去的容貌。
　　「也是……太宰那麼怕痛的人，若是讓你看到我死去的畫面，大概會很痛苦吧？」
　　織田痛苦過所以知道，他也知道太宰其實比起表面的吊兒郎噹、內心是相當纖細的，膽小鬼就連幸福都會害怕的不是嗎？那若是得到後的失去，恐怕會讓太宰更加難受吧？
　　「……我知道織田作也會難、」
　　過──太宰看著織田本想繼續說，結果織田另一隻手伸過來把太宰的頭壓過去，唇瓣撞在一起的瞬間便糾纏起來，酒杯吭啷一聲砸在緣廊外院子的石砌地上，酒水都灑在了太宰的浴衣上形成更深更濃重的色塊。
　　「唔嗯……」
　　太宰被吻地不禁發出細碎的聲響，一手被抓住的他，只能本能地用另一手抓住織田肩頭，還不慎把織田的浴衣給拉開。
　　「太宰，答應我，絕對要努力活下來，好嗎？」
　　直到兩人的空氣都不足，織田才終於鬆手和鬆口，兩人抵著額頭，織田那雙蔚藍的眼凝視著開始泛出水氣的鳶色眼眸，要求太宰的承諾。
　　「呼……好。」
　　太宰一邊喘著，一邊回應了織田。
　　隨後織田又吻了上去，這次織田一手護在太宰後腦、一手環住太宰的腰，然後在接吻的過程中慢慢放倒了太宰；而太宰只是雙手抓住織田的浴衣，本就被太宰扯開的浴衣此時也乖乖在太宰手裡完全脫離織田的上半身，腰帶都鬆開來隨著織田的動作與腰部曲線掉到了太宰腰上。
　　「治。」
　　織田在鬆開口後，低聲喊了太宰的名字，在太宰因為那緩慢的三個音節被愛人低喃般的低沉嗓音喊出而感到羞赧時，織田也將太宰的浴衣腰帶扯開來、隨手往旁邊一丟。兩人現在可是倒在旅館房間的緣廊上，雖然旁邊的小院子是只屬於他們的房間的不怕被路人看到，但沐浴在月光下、清涼晚風吹拂中，兩人這樣的行為多少帶來一點刺激感，織田明顯感受到他與愛人的心跳逐漸加快且合而為一。
　　「作？」
　　或許是織田沉寂過久，太宰感到疑惑地喊著，隨即織田就將太宰的雙腿架到自己肩上，伸手探到平常連接彼此的、太宰的深處。
　　「唔！」
　　雖然說兩人不久前才清洗過身子，太宰也順便調整過狀態了，而且才喝了酒讓彼此身子熱起來同時也是助興，但織田突如其來的深入還是讓太宰發出聲音。
　　「剛剛果然偷偷擴張了嗎？這麼期待？」
　　織田淺笑，太宰就這樣正面目擊逆著光的織田的笑容，太宰覺得酒精開始在他的胃裡發酵、攀附在食道上，然後讓太宰啞了喉嚨說不出話來。
　　「啊！」
　　織田按到了最刺激的位置，令太宰無暇思考其他，喊了出來，馬上織田就抽出手指，讓太宰不解地伸出手想抓織田。
　　「可以的話，我想要在你裡面讓你一直高潮。」
　　織田不知何時已經將酒瓶裡的酒水倒在自己高高昂起的部位上，在太宰察覺到那是酒的同時，就直接被貫穿、直衝最深處，太宰連聲音都叫不出來。
　　冰涼、炙熱，如何矛盾，卻又如此契合。
　　夜涼如水，酒精與愛意卻交互引燃彼此。

　　良久，當太宰最後一次痙孿使得織田終於忍不住迸發以後，雙雙倒在緣廊上，那輪明月已經偏斜了角度，但仍舊把光芒灑在他們身上。
　　「織田作、呼、你這笨蛋！太猛了……」
　　「要不是太宰一直催促我，什麼騷話張口就來，也不會克制不住使勁……」
　　兩人互相抱怨對方，卻又相擁、額頭相抵、相視而笑。
　　「我們就這樣到七老八十吧。」
　　太宰笑道。
　　「這可是你說的，不准反悔，太宰。」
　　織田說著。
　　「絕對不會。」
　　太宰還在織田唇間磨蹭，博取信任與甜蜜。
　　「嗯。」
　　於是織田又逮住太宰，消滅彼此的距離。

　　「治，我大概也差不多了吧，很快就能去找你了，再等等我吧……若是你先遇到了孩子們，替我照顧他們吧。雖然，這樣我們以後可能就沒有自己的空間了，到時候你可能會嫌棄我吧……」
　　織田自嘲般說道，扯開笑容、閉上雙眼，眼前似乎有年輕時候的太宰的笑靨，忍不住伸出手想去觸碰……

　　「沒想到真的活這麼老了啊……」
　　前幾年太宰生過一場重病，雖然治好了，卻也讓身體其他地方衰弱了。
　　太宰坐臥在床頭，靠在坐在床沿陪他的織田的懷裡。
　　「嗯。治真的做到了。」
　　織田抬起手，在同樣白頭的太宰頭上輕撫。
　　「我們都變得皺巴巴的，好醜啊……」
　　即使已經七十多歲，太宰還是會在織田面前擺出少年時那樣扁嘴的動作，無力的聲音裡卻仍有那點稚氣。
　　「沒關係，治還是很好看。」
　　織田不免輕笑，儘管他們滿臉皺紋了，織田還是能在太宰面上看到過去他愛憐的那張臉。縱使年華逝去，他們的愛卻沒有淡化，反而將彼此最肆意的時刻鐫刻在腦海裡。
　　「織田作都老爺爺了，還會哄我啊。」
　　太宰輕笑，抬眼看著那老是不整理乾淨鬍渣的下巴。
　　「已經很費力了……」
　　光是抬眼都已經好疲憊啊……
　　「我知道。」
　　織田知道太宰即將離去，所以努力驅使自己抱緊太宰，抱緊這世上僅存的自己最重要的人。
　　「好險我的異能力還能奏效啊……」
　　太宰的聲音弱地如霧氣飄散，織田抖動著手、連帶內心也被撼動。
　　「你只需要與我道別一次……」
　　「治！」
　　「哈哈……織田作，有你在真好啊。」
　　「我也是！治！」
　　「抱歉哪，我要先說再見了……」
　　「……嗯！」
　　「我愛你唷，作。」
　　太宰的身體癱軟在織田懷裡，織田只好抱緊太宰，低下頭靠在太宰的耳邊──
　　「我也愛你，治。」

　　「我們永遠都不跟對方說『永別了』好嗎？」
　　「好。我們要說『再見』就能夠再見到面。」

　　許多過去的夥伴都是老人了，同織田參加太宰的葬禮。
　　那日風光明媚，明明前一天還在下雨的，就像太宰總是在大家身邊亂搞、卻又提供偌大的幫助。
　　「再見了，治。」
　　織田移動他那已經緩慢的步伐，將花束放到太宰墓前。
　　大家也很有默契地不多說什麼，讓織田靜靜送走太宰，只是幾個深受幫助的後輩儘管上了年紀也哭得滿臉淚水，只能互相拍拍肩。

　　「織田作──！！」
　　太宰站在光照過來的源頭，遠遠地，都能聽出與愛人再見的欣喜。
　　「太宰！」
　　織田似乎回到了年輕的時候，他跑向太宰，即使光芒過於明亮，他還是雀躍地去到愛人面前。
　　然後，他們相擁。

　　「我們去喝酒慶祝吧～」
　　「慶祝什麼呢？」
　　「就……為了我們能重逢吧？」
　　「為了我們的重逢。」

ＥＮＤ。

After talk：

　　本來想取名《掃墓》但前面已經有過同名的了，所以本來還想改成《掃墓-another ver.》，但還是改掉了。在緬懷與再見猶豫許久，選了《再見》。
　　這個是雙武偵happy走到老，才死別的織太。不算刀吧？人終有一死，但至少他們笑著送別彼此，不帶遺憾，最後在彼岸又能笑著重逢。
　　不清楚怎麼寫了這麼長，中間還偷塞車車，大概就是想把這段再見的時間拉長吧。

水月琳（Sapphire.F.RM）
2025.04.05 (六)　晚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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