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糧300】
24-25年300天更新隨筆挑戰計劃,第113天。

※ 文豪野犬BEAST/織田作之助×太宰治/BEAST走向多人視點,註定的BE
※ 借了《玩偶遊戲》漫畫裡女主角紗南的病的設定


人偶病
 
 

  「織田 ──」
  電車呼嘯而過,蓋過了本來差點脫口的呼喊,帶過了本該有機會延續的關係──太宰便馬不停蹄地逃離了路燈之下,不在乎去往何處,便是一直不斷地逃。

  啊啊,不行啊!不能為此感到悲傷!
  笑啊!這可是計畫的第一步!我這不是做得很成功嗎?
  我可是成功把織田作推離開將死的命運了!!!
  笑啊!!!



  自那之後,太宰理所當然又回歸了黑手黨的生活。
  面臨正在如火如荼的龍頭爭鬥,太宰感到嫌惡,扁了扁嘴,覺得自己正用鄙視的眼光看著混亂發生。
  但這一切也只是他在專屬自己的辦公室,用螢幕觀看一些紀錄性質的影片。
  碰!「喂!!太宰!!」
  還位不及幹部的中原中也用力地撞開太宰辦公室的門,惡狠狠地喊著自己的搭檔,太宰連眼皮子都懶得抬起來看他,只是揮揮手:
  「去去,中也不要打擾我的清靜。」
  用趕狗一般的口吻說著的太宰,甚至直接趴到桌面上。
  「我是要報告確實查到『那傢伙』的所在處了!你不是說得先來稟報你,然後一起去開『汙濁』的嗎?」
  實在是被太宰的態度氣到,中原也不隱諱,直接說出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和他的大招。
  「真是……」
  太宰不情願地抬起頭來往門口看去,他搭檔那暴躁的模樣就跟過去相差無幾,太宰勉為其難開口:
  「行行,我這就跟你去。」
  「喂……前面我就覺得怪怪的了,你現在到底發什麼神經?!」
  中原卻對太宰的表情產生遲疑,明明太宰的語氣聽起來只有不耐,可是……
  可是太宰治的臉上卻是在笑。
  「蛤?你在說什麼?難不成狗狗剛才撞壞腦袋了不成?」
  太宰被中原說得莫名,所以用起怪腔怪調地嘲諷中原。
  「我問你,你現在想笑嗎?」
  「蛤?我哪裡看起來在笑了?」
  對於中原的問題,太宰再一次感到不可思議。
  「你要不要照鏡子?你現在在笑!而且笑得比哭還難看!」
  中原大步走到太宰身邊,直接掏出手機翻開螢幕,開啟自拍模式,推到太宰面前。
  「我哪裡在笑了!沒有啊!」
  太宰被中原激一個也煩躁起來,他對著中原的手機螢幕裡映照著的自己瞧個仔細,卻只有一張煩悶的臉,哪裡有什麼笑意。
  「你少開玩笑了!耍我很好玩嗎?!」
  中原直接就按下拍攝鍵拍下太宰,然後轉過來面對自己,確實就是一張裂嘴笑臉,對比手機後面那張真實面孔,一模一樣。
  這也是中原之前覺得奇怪的地方,前些日子碰頭探討近來龍頭戰爭造成的損失時,就已經看到太宰一直在笑了,自己還不滿地痛毆了對方,本以為對方只是幸災樂禍……如今看來倒叫中原不知如何是好了。
  因為眼前的太宰雖然在笑,但話裡似乎是認真的,若真是如此,那太宰不會是腦袋撞壞了吧?
  畢竟在這之前,太宰失蹤了整整一個月,雖有過電話聯繫卻沒交代清楚去向,只是在一個月的尾聲時曾帶隊剿滅了《48》那樣的小組織。
  「走!」
  不等太宰反應,中原拉著太宰就要去黑手黨專用的醫護室。
  「別扯我!放開!你這隻笨狗!」
  太宰之前才挨過中原一頓揍已經很不爽了,如今又被狗像咬狗牽繩一樣拉來拉去的,有夠丟臉!於是也一番掙扎,不料這次中原是卯足了全力把太宰拖去醫護室。

  「首領,太宰……幹部近日來一直在笑,屬下感覺怪異便將人強行拉來檢查了。」
  森踏進醫護室時,中原才在裡間的門口久候首領,並立即向森稟報情況。
  「我是也覺得太宰君怪怪的,要抓他來檢查他偏偏躲得老遠,用那……奇妙的笑臉和與我生疏的口吻拒絕我。」
  森的眼神似乎要穿透了診療間的門,想起日前太宰對他莫名升起的防範心,無奈之餘也只能靜待診療結果。
  接著,診療間的門開啟了,醫生打扮的人從裡邊走出來,門又緊緊闔上。
  「首領。」
  「先報告一下太宰幹部的狀況吧。」
  對於部下的招呼,森點個頭示意,便立即索問結果。
  「是。太宰幹部他……或許是某種心理壓力導致的,他似乎下意識地強迫自己要『笑』,所以即使他本人以為自己是憤怒或者悲傷,甚至照了鏡子,總之任何狀況下,他都不會發現自己是笑著的。曾經有過這樣的案例,被稱作……」
  中原可以看出來,連醫生都說得很勉強,可見連醫生也都難以置信,他偷偷瞄一眼森的面容,相當凝重。
  「『人偶病。』那麼要怎樣做他才能恢復正常?」
  森冷聲問著,雙眼幾乎要將門看出兩個窟窿。即是同為醫生的自己,也只是聽聞過這種病例,卻束手無策。
  「這……既是心理因素,恐怕也要他解決那股壓力。然而目前……太宰幹部不可能對我詳細告知。」
  醫生無奈說著。
  「好吧。我知道了。你先離開吧。近日處理不少傷患,你應該也累了,所幸現在只有太宰幹部一個人有問題,我看著就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森走到門邊,手搭上了把手。
  「是。」
  醫生答覆後,便畢恭畢敬地離開了醫護室。
  「中也,你先去擬對付『澀澤龍彥』的方針,晚點我看太宰狀況再決定他要不要同你去現場。」
  森轉動把手打開門,不給中原留下回絕的空間,進去診間後便將門帶上落鎖。
  「是。」
  中原當然聽從首領命令,轉身便離開了醫護室。

  「太宰,你可對自己的狀況有所察覺?」
  森望著病床上坐著把玩醫療器材的身影,拋出問題。
  「我都不能察覺自己臉上表情是笑了,我能知道嗎?」
  太宰無關緊要地反問著,然後隨手把器具拋在床頭櫃上的金屬平台。
  「太宰,真的不能告訴我,那一個月,你究竟是、」
  「我潛伏在一個『48』感興趣的人的家中,終於把『48』一鍋端了,還收了一幅價值連城的畫。屆時我會賣個好價錢的。」
  太宰終於看向了森,用那張堪稱詭譎的笑,一副要人誇讚的語氣。
  但森知道,太宰一點也不想笑,那一個月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嚴重到太宰開始謀劃些什麼,而他或整個黑手黨甚至是整座橫濱,都可能被太宰拿捏在掌心之上。
  那張笑臉,反而給森帶來更加濃稠的、從初識以來就已經在太宰身上看到的,絕望



  中島第一次見到太宰時,就為那張笑容所震撼,儘管如墜冰窟,中島敦依舊為了太宰將他帶離孤兒院並賦予他生命的價值而感到萬分感謝,以至於──以至於自己一度違背太宰命令,在自己一年前的生日時去“了結過去”,之後回到黑手黨時太宰的笑容,讓他瞬間從那陣瘋狂中清醒。
  說是清醒也不太對,直到很後來中島敦才發現,只是太宰的那張笑臉過於絕望,以至於自己從那上面生出了自以為能稱作是憐憫的情緒,自以為是被恐懼所支配、進而殺害了如父親捍衛自己的院長、那樣萬惡的自己,不配得到的憐憫與關愛。

  此時的中島敦才因為黑手黨被認識的人闖入,而與首領對峙。
  「所以這一切都是太宰先生的安排?與您之前提及的『第二階段』、『第三階段』有關連嗎?」
  中島看著太宰,他從來沒有過這樣探究太宰真意的時刻,望著那笑意滿掬卻凍結一切的面容,中島才發現自己僭越了。
  「抱歉,是我僭越了。作為黑手黨突擊隊長,我會立即為您將黑手黨大樓恢復成往日的平靜。我先告退。」
  中島尊敬地退出了首領辦公室。

  「啊啊,終於要進行第四階段了。」
  太宰輕嘆,然後信步離開了黑手黨大樓。



  酒吧裡,太宰靜靜地等待來人,在腦中模擬了不下千萬次的對談,心跳撲通撲通地特別快,他試圖冷靜下來,先喝乾了杯裡的酒,又繼續等著迎接他人生唯一且漫長的告別。
  「你是?」
  「好久不見,織田作。這個時間來喝酒會不會稍嫌早了些?」

  終於連織田都覺得不對勁,他分明在青年的語氣中聽到少年一般分享的喜悅,就連青年臉上都掛著笑,可織田卻本能直覺太宰的情緒起伏之大,悲痛的情緒都勝過臉上虛假的笑意。
  「不要叫我織田作!我沒有被敵人那樣叫的理由!」
  織田掏出了自己的慣用槍,將槍口對準一個位置外的那名淘淘不絕青年的臉,終於織田看到那面掛笑的畫布出現龜裂,青年此刻終於露出了痛楚的神情,眼神隨處飄盪、呼吸變得急促紊亂。
  「我好辛苦。」
  隨即,青年平復下來,就連臉都往下低幾分。
  「在沒有你的組織裡對抗『Mimic』,被迫接下森先生的位置,費盡一切擴大黑手黨的勢力,這一切都是為了這個世界裡的──」
  青年的喃喃自語忽然禁聲,織田看著對方停頓幾秒過後,重新抬起頭,此時沒有了剛進門以來的難看笑臉、也沒有方才那一瞬的動盪,有的,是純粹的、溫柔的笑意。
  剛好,店裡流轉的音樂變成了一首緩慢而傷感的旋律。
  「我來這裡,是為了做最後的道別的。若是有人能為了這場離別而傷感,那便沒有遺憾了,是吧?」
  太宰起身,那份溫柔化成一種放鬆人緊繃情緒的氣息,壟罩在太宰身上藉著空氣流動傳遞給織田,他不禁應下太宰似問非問的感嘆:
  「你說的沒錯。」
  「那麼我該走了。」
  太宰的視線定格在織田手中的槍口,輕輕開口:
  「若是你想開槍我也不會阻止了。只是我想拜託你,只有這裡,別在這邊開槍,若是出了門口也行,在外面哪裡都可以,只有這裡……」
  太宰的語氣透著哀求。
  堂堂統御整座橫濱黑夜的黑手黨首領,苦苦哀求著自己,僅僅是為了換個地方行刑。
  饒是織田,也動容了。
  於是織田收起了槍枝。
  「謝謝你。」
  太宰又揚起一個淺淡的微笑,若是在平凡人眼裡,這或許會是一張很吸引人的臉蛋,瘦弱、蒼白,容易引起他人想去照料的情緒。
  織田帶了多年的孩子,若不是在這種情況下,他或許會想把太宰抓回去好好餵胖也說不定。
  但現實就是不可能,因為他們是敵對關係。
  「再見(さよなら),織田作。」
  於是織田目送著太宰離去,直到背影隱沒入隔著樓梯的牆面,直到一階一階踩踏聲逐漸遠去,直到一樓酒吧門口的鈴鐺響起。

  此後,他們二人便再無交集,因為其中一個人在幾個小時後便從黑手黨總部的高樓墜樓而亡了。



  「啊啊,這可是唯一一個,『他』存活下來寫小說的世界,我怎麼可能能夠放棄呢……」
  太宰雙手往左右張開到極致,順著刮過大樓樓頂的風,向背後的深淵緩緩傾倒──
  「太宰先生!!!」
  中島想不通,為什麼歸來的太宰終於不再是那絕望的模樣,卻仍舊是脫離不了滅亡的命運?
  「啊啊,這樣歸鄉一般的心情,我真是期待已久了……」
  太宰最後只留下了這一句話給剛決鬥完的芥川與中島,隨後便在風的懷抱中往下沉淪。
  芥川站在樓頂邊緣望著那沉入夕陽之中的身影,想起初次與太宰見面時,太宰那張惡魔的笑臉,再對比剛才說著要守護某人存活的世界的溫柔神情。
  究竟世界能否走向黑衣男所期望的未來,芥川無從可知,所謂“價值”、“意義”這類抽象的概念,也只有當事人才能夠參透其中吧,又或者這陣吹遍橫濱的風才能知曉。




END。



 



After talk:

  突然想到這個便緩緩碼了。
  就是我又揪心好幾遍。

  補充一下,可能有些人沒看過《玩偶遊戲》,動畫與漫畫原作的結局差距甚遠,“人偶病”是原作尾聲的最大轉折。簡單說一下就是,女主角紗南因為兒時一些私人原因發病過,她本能的不想再笑了,當時雖然某位人物(非男主)帶來的契機令紗南恢復正常的情緒表達;不過十多歲青春期的她因為在經歷並解決許多問題後竟然又要與男友長遠分離,導致病情再爆發,她以為自己有笑容或者任何表情(甚至是照鏡子或看照片中的自己都會認知成自己臉上有著自己以為的表情),但事實上始終是沒有表情的一張臉,所以才把這個病症稱作“人偶病”,最後當然還是靠男主解除了。會這樣的原因正是因為紗南是個太懂事的孩子,但她又是成長中的孩子,身體無法承擔過大的打擊、內心卻又拼命壓抑自己真實的情緒,所以才會使自身情緒表達受影響。
  感覺太宰本身就是很敏感的人了,又獲得那些那麼重要的記憶,故而強迫自己忍耐,壓抑過頭就發病了。大概是這樣。


 
水月琳(Sapphire.F.RM)
2025.03.26 (三) 11:0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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