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240130】織太。既視感－偽日箱庭

【產糧300】
24'連續300天更新隨筆挑戰企劃，第7天。

文豪野犬／織田作之助×太宰治

既視感

　　當我從防空洞走出來以後，滿身的傷，太宰愉悅地小跳步前行，我如釋重負，畢竟辛苦了一天，我終於能夠帶著太宰去那個“約定之地”。
　　到時可能會被嫌棄吧，一個普通的地方，但我其實挺喜歡那裡的，在吧台前的我，好像獲得了只屬於我的孤島，不去理會其他麻煩或簡單的事情，只要靜靜地喝酒就好——
　　但或許，太宰在的話，會給我帶來完全不同的發展，或許我們能彼此分享過去，我可以從他口中聽到更多有趣的事——
　　一段不輸給那本小說的冒險。

　　不過，被綑綁與毆打，還要帶著一個人躲避追擊、打倒一群人，儘管和太宰幾經輾轉終於搭上了電車並抵達離酒吧最近的車站，但身體仍處於一種緊繃狀態，如果這個時候可以來根菸……
　　這麼想的我，在口袋裡翻出一盒菸抽出一根，我叼在嘴邊，想再摸出火柴盒，就這樣把手在口袋裡亂摸。
　　「要借火嗎？」
　　回過頭，太宰向我伸出了手，他那有點污漬的手指緩緩張開，一個眼熟的火柴盒躺在他的掌心上。
　　「什麼時候？」
　　我本要接過那盒火柴盒，太宰突然又收回手，用食指推開了火柴盒後，拿出了其中一支火柴棒。
　　「秘密。這可是我的拿手絕活，不能洩漏的。」
　　太宰嘴角噙笑，為我把火柴棒摩擦了盒子產生了火花，我靠了過去，配合太宰把手往上舉的動作，我含著菸將上半身靠過去，火在菸頭靜靜燃燒起來，一道白煙從我和太宰之間渺渺升起，模糊了我的視線、太宰的臉。
　　「嗯，沒關係，謝謝你。」
　　我手指夾著菸，仰頭吐了一口。
　　「你不僅讓我活了下來，還讓我看到了你精彩的身手，這只是小小的回禮吧。」
　　太宰的聲音有著愉悅，或許還沉浸在他所說的畫面裡，又或者是期待我等等要帶他去的酒吧，無論哪一種，我都覺得這樣的情緒比起那些陰暗的身分和手段要更符合他的年紀。我對此感到一點放鬆和喜悅。
　　「對了，接下來……」
　　「嗯，我等等就帶你過去『那個地方』。」
　　太宰正想開口問我，於是我馬上給了回答。
　　「好欸！你可不能讓我失望喔～」
　　太宰像個孩子一樣把雙手舉成了“萬歲”的姿勢，臉上的笑讓他看起來更稚氣了。
　　「我希望不會那樣。」
　　我的菸已經抽了大半了，我把菸朝路旁電線杆的熄菸筒熄掉，轉身準備離開。
　　「織田sa、」
　　我好像聽到了太宰的聲音，我回過頭去，列車從旁呼嘯而過，淹沒了我的聽覺，震耳欲聾的聲響讓我眼前的太宰，在路燈與車子快速通過不斷閃爍的光影中，愈發模糊。

　　那個瞬間，我好像看到了什麼！
　　把自己包得水洩不通的青年的身影，漆黑得就連路燈都無法照亮的深淵。
　　我的心裡蔓延一股奇妙的傷感，好像在這之後我就永遠失去與面前的人再相處的機會。

　　列車通過的時間實在過於冗長，好像昭示著未來漫漫人生的沉重感，在列車輾過車軌一下又一下的聲響裡，我的心跳也越跳越大聲。
　　列車終於完全通過了，路燈重新照在了太宰臉上，是他發現了我的不對勁而略為疑惑的神情。
　　於是我忍不住伸手抓住了他。
　　「太宰！」
　　「你怎麼了？」
　　太宰狐疑地望著我，我沒有放開他的手，也沒有多作解釋，轉身就拉著他走。
　　「喂？」
　　「沒事，我累了，抓個支撐。再一會我們就到『那個地方』了。」
　　我懷疑我有點咬牙切齒了，可是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繼續面對那張臉。
　　方才內心那種奇妙的感覺仍然揮之不去，彷彿我與太宰曾在哪個時間點在類似的地方見過面，甚至有過交談──
　　但我們分明沒有其他相似的情景，幾秒前見到的畫面彷彿實際存在過，過於真實……
　　「呼呼～你果然是很有趣的人呢，跟你對話真的不會無聊，我很喜歡呢。」
　　太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聽起來沒有對我剛才的解釋起疑心，反倒還蠻開心的。
　　「承蒙青睞。」
　　「哼哼～看你等等怎麼招待我。」
　　太宰沒有甩開我的手，就這樣一路讓我拉著走，然後我們終於去到了“那個地方”。

　　那個，未來我們會在其中有著頻繁且更深刻交集的場所；
　　那個，會使我們面對各種相遇與別離的場所。

FIN。

水月琳：我對於那個單獨一句“人生最後的道別”結尾的排版，實在是痛到我不知道該說什麼。ＱＡ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