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師／忘羨突發。傷－偽日箱庭

魔道祖師
忘羨
原著向衍生

傷
　
　　
　　「咿咿咿咿咿…藍湛快救我！！！」

　　魏無羨在樹林中四處閃躲著，身後狗嚎如風暴，同時也響起利刃揮過、靈力打在犬怪身上的聲音。

　　「前輩躲好啊！」
　　那頭景儀吼著，其餘幾個小輩也不斷專注地斬殺犬怪，其中也包含了同為姑蘇藍氏的藍思追，和蘭陵金氏宗主金凌。
　　當然魏無羨躲得老遠的偷瞄著他們把心頭最懼怕的怪斬殺，就是聽到狗的哀號也是嚇的一顫一顫的。

　　今夜又是思追領頭的幾個藍氏小輩與金凌相約夜獵的日子，這次所在是同在姑蘇城邊界的另一座山。本是聽聞山魈作亂，殘害上山採藥或採果的村民性命，使死狀慘烈，屍首被拉扯分散的、咬爛的都有。
　　由於位於姑蘇城地界，理所當然藍氏首波派人前往處理。
　　魏無羨本想著不久前才去搗過另一處的山魈窩，這次一樣就他領著幾個小輩去收拾也算是給他們練練手，藍忘機也是信任他就留在了雲深不知處等他們歸來。

　　當他們在山腳下與金凌會合時，從雲深不知處山下便跟著他們的溫寧，就給魏無羨留在了山腳待命，由魏無羨自己帶著幾個熟面孔後輩上山。

　　「走了這麼久了，怎麼連點聲響都沒有？」
　　景儀一如以往有些浮躁，不過他所提出的也是大家心底的疑問。
　　上山約過半個時辰了，別說山魈本尊了，連個腳印嘶吼都沒有。
　　聞言，每個在場的小輩們都悻悻然看著彼此，倒是魏無羨仍悠哉悠哉地走在前頭，說道：「急什麼？這也才半山腰，等等直接衝出來嚇得你們不要不要的。」

　　果不其然，沒多久從深處就傳來一點沙啞的低吼，伴隨著咚咚、咚咚的聲響越來越近，思追等人拔劍警惕著，圍住魏無羨向四面八方望去。
　　半响，忽有一聲犬吠劃破天際，魏無羨霎時抖了抖身體。
　　他心道：「我怎麼沒聽過這裏有狗？」
　　要知道，他雖為赫赫有名的夷陵老祖、魔道的開山祖師，但同時也是個見狗慫，光是犬吠就足以讓魏無羨怕的六神無主。
　　隨即而來的，是山魈的怒吼，還有拍打撕咬般的聲響。
　　頃刻，一片寧靜。
　　「你不是同我們夜獵時不會帶仙子的嗎？」
　　姑蘇藍氏的其中一名子弟向金凌問道。
　　「你傻啦！我家仙子叫聲才不是這種破嗓子！」
　　金凌知道魏無羨在，自然不會帶著魏無羨最害怕的狗前來，儘管仙子哀怨卻還是被金凌留在了蘭陵金氏的宅院裡，乖乖守著門等待主人回歸。
　　聽剛才的叫聲哪裡是什麼靈犬，更像是什麼喪心病狂的妖怪類，犬怪的機會要大些。
　　魏無羨也不是完全沒感覺，入山就感受到許多怨氣，本以為只是山魈食人而致，或許可能還食了狗、可能還是條忠心的狗，導致其死後怨氣過重蛻變為犬怪。

　　突然遠方又響起了幾聲犬吠，看來剛才的戰鬥中是山魈落敗了。
　　這下不好辦了，山魈雖獨腿卻是反應迅速、力道兇猛的，能擊倒山魈，那得怨念多深，偏偏又是他最怕的狗。
　　魏無羨煩惱，這些子弟兵們儘管經歷了二次圍剿亂葬崗時的上百兇屍群，經驗卻還是不夠深，幾次夜獵也多靠他與溫寧或者含光君又或者江澄解的圍。
　　對了，還有溫寧！
　　突然想起溫寧的魏忘羨抬手就要到嘴邊吹出一個哨音。
　　忽然狗嚎叫的又急又近，像是已經發現了他們一樣奔過來了，魏無羨僵直在原地，連指頭都不敢妄動了，嘴裏反覆碎念著藍湛救我的哀求也都被身旁的後輩們聽得真切。
　　「各位，要護好魏前輩！」
　　思追為首喊了這句，就連金凌也是舉起歲華同景儀他們將魏無羨護個緊實。
　　後來當一隻身長約莫有三四米、腿也有個兩三米高的犬怪出現，一掌拍過來時，眾子弟往旁邊一跳，思追和金凌一齊拉住魏無羨的衣袖御劍飛向幾米外，大夥都躲過了犬怪的攻擊。幾名小輩雖皆被這壯碩身軀嚇著，但憑著仙門世家的骨氣又一一提劍對抗。
　　「你就先留在這別亂動！我們去解決牠！」
　　「魏前輩就待著吧，我們可以解決牠的。」
　　金凌和思追語畢便對視一會，又一起御劍飛去犬怪那兒了。
　　魏無羨止不住顫抖，聽著遠方狗吠還是嚇得他魂都要飛了，他緊抱著樹幹，抬頭看遠處一個碩大身軀與靈活的幾個人影對峙，他努力平復自己的恐懼，抬手往嘴邊一送，哨音便吹了出去，只希望溫寧能快點前去幫忙思追他們。

　　另一方面，儘管加入思追與金凌，他們也沒多幾分勝算，那隻犬怪光吼一聲就足以鎮住他們了。若是掌風掃過，飛個幾米也是有的，於是沒多久，戰場不偏不矣往魏無羨所在之處移動，沿途的樹木多被揮倒撞倒，甚至連根拔起。
　　當魏無羨仰天長吼時，溫寧恰好加入了戰局，局勢才稍微好轉。

　　溫寧與犬怪扭打時，也盡可能想將犬怪丟離開魏無羨所在之處，能多遠是多遠。
　　但事與願違，犬怪總是往魏無羨附近跳，搞得他只好到處逃竄，溫寧也只得在被打飛以後又迅速衝上前去。

　　金凌也頻頻轉頭看向那個叫的撕聲力竭的魏無羨，致使有些分神。
　　「金公子！」
　　思追這一吼急促慌亂，當金凌注意到時已經是利爪當前，然後被一個擁抱在懷擋掉了。他們一起往一旁翻滾了幾圈，他才發覺抱著自己的人身體抖的多厲害。

　　「魏公子！」
　　「魏嬰！」
　　「魏無羨！」
　　「魏前輩！含光君！」

　　溫寧吼叫著朝犬怪撲了過去。
　　不知何時到場的藍忘機幾個箭步上前，一手攬過魏無羨，一手翻出忘機琴拂過琴音便定住了犬怪。
　　於此同時發現自己晚了一步的江澄，只得鐵青著臉怒吼了一句「金凌你夜獵還能分神」就紫電在握衝向犬怪，其他小輩看著含光君的到來，便專心先與犬怪爭鬥。
　　而金凌還呆愣著看魏無羨背後三道血淋淋的爪痕，甚至見骨了。
　　「沒、沒想到、我膽子大起來了呢……」
　　手指泛白的死抓著藍忘機的衣領，魏無羨毫無血色還顫抖著唇說道，勉強對金凌笑了一下。
　　金凌突然醒了，魏無羨是為了救他，不顧自己有多恐懼狗，硬是跑過來用身體擋。
　　藍忘機自然也懂，他知道懷裏的人是不允許金凌有絲毫損傷的，尤其在眼前。儘管如此，當他一上來就見魏無羨重傷畫面，心跳險些停了。
　　「藍湛…」
　　「魏嬰！」聽聞那微弱如絲的呼喚，藍忘機讓魏無羨頭靠在自己肩頭，原先攬住他的手朝乾坤袖裡摸出丹藥一般的東西，直接含入自己嘴中，低頭往魏無羨嘴裡送，看得金凌本是內疚擔憂的面容一下燒紅。
　　接著藍忘機握住魏無羨的手輸送靈力助丹藥生效以療傷，然後像是安撫一般輕聲重複說著「我在」，魏無羨才稍微停下顫抖。
　　旁邊，伴隨一陣電擊聲和狗的哭嚎，最後犬怪倒地不起。
　　江澄一轉頭，就看到忘羨二人幾乎要親在一起的畫面，嘴角抽動了幾下，最後還是忍住那份莫名焦躁的感覺走向前去。
　　「魏前輩！」藍氏小輩們無不擔憂魏無羨的靠了過去。而溫寧雖也擔憂主子，但考慮到江澄與金凌，同時相信藍忘機定會保魏無羨周全，便先退下身子，從此處消失了。
　　而當犬怪倒下那個瞬間，藍忘機收起琴上的手時，就發現魏無羨像是放下了緊蹦的心，昏了過去，畢竟還是在失血中，方才全靠那個占據心頭的懼怕才清醒著。
　　藍忘機翻手收琴，小心翼翼地避開傷處，將魏無羨衡抱起來。
　　「金凌！該走了！」
　　江澄看魏無羨傷口仍在滴血，面色慘淡，很緊張他，但藍忘機一臉生人勿近，尤其那個抱法更叫他不知將眼睛往哪擺，他只好撇了撇嘴，叫上外甥就要走。
　　金凌卻依舊立地低著頭。
　　「謝謝你。」憋了好久的言謝，金凌的聲音聽上去帶點哭腔，可是忍住沒真的哭出來。
　　「……他會沒事的。今後注意自身安危。」藍忘機只是淡淡說著，但攬住魏無羨手臂的指尖用力地發白了。
　　然後藍忘機站上避塵火速帶著魏無羨回去療傷了。

　　「……她還在等著你去金鱗台參加阿凌的滿月宴……」
　　「阿羨，你……你先停下吧。別再，別再……」
　　他夢到了金子軒，還有江厭離，都是鮮紅色的畫面。
　　辣的魏無羨眼睛痠痛，心血躁動。
　　忽然又是自己軟綿綿的被攬在某人懷裡飛行一陣，接著已經呆坐在石椅上，任由某人抓著自己的手不斷輸送靈力，不停喚著他的名。
　　「魏無羨、魏嬰、魏嬰、……」

　　「藍湛！」夠了！別理我了！
　　「藍湛！」快停下來！
　　你再這樣下去只會得到三十三下退不去傷疤的戒鞭！
　　為什麼我喊不出口！
　　為什麼我只有一字滾！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

　　「藍湛…」幫幫我……

　　藍忘機本就坐在案前為門生們的夜獵筆記做註改，當魏無羨喊他第一聲時，他便起身走向臥床邊坐下，抓住魏無羨的手。
　　「我在」的話都沒說全，又被連叫了數聲，聽起來急迫、恐懼、無助，最後像是哀求。藍忘機眉毛微蹙，俯身在魏無羨耳邊穩穩地喊了一聲他的名：「魏嬰！」
　　突然靜室裡不再起半點聲響，魏無羨眼睫搧動，悠悠轉醒了。

　　一睜眼，便對上了藍忘機淺褐色的眸子，魏無羨矇了會，半晌才想起昏迷前發生什麼事，還有自己剛剛的夢境。
　　想起身，才意識到此時自己是趴著的，撐起手，只覺得痠麻。
　　倒是藍忘機機靈，微微起身，一手攬住魏無羨的肩膀、一手抄起他的膝窩，輕輕抱起了魏無羨，往床沿落座。儘管藍忘機動作溫柔，背部還是稍有刺痛，魏無羨便側身靠在了藍忘機懷裡。

　　「含光君。」
　　「嗯。」
　　「藍忘機。」
　　「嗯。」
　　「藍湛。」
　　「我在。」
　　「嗯，你在真好。」
　　魏無羨對藍忘機笑了笑，聲音很軟，很柔，很甜。

　　「對了，你怎麼到的現場？」
　　「信號。」
　　當天夜裡，藍忘機正好與兄長久違的談了幾句，一踏出寒室，就見遠邊天上一朵藍家的信號彈。
　　隨即便御劍飛行而去。
　　既然魏無羨和溫寧在場都無法解決，那想必是危急的狀況，不容他多有猶豫。
　　更多的，是當初那一聲聲「天道好輪迴、善惡終有報、夷陵老祖魏無羨終於身死魂消了」在腦子裡轟轟作響。他不敢接著想下去，只想盡速到場。
　　「所以這次我昏睡了多久啊？」
　　魏無羨整個人還是沒什麼氣力，也只能伸出手指纏住藍忘機的髮尾把玩著。
　　「七日。」任由魏無羨手裡動作，藍忘機輕輕掀起貼在他背上的紗布，見傷口沒有再裂開才安心。
　　「就說這具身子嬌弱，當初對屠戮玄武都在三天內醒來了！」魏無羨咂嘴。
　　「這次傷更重。」藍忘機將魏無羨整個圈進懷裡，同樣避開了傷處，但還是令魏無羨感覺到他似是有些顫抖。
　　魏無羨想起那夜澤蕪君藍曦臣說的那段話，就是重傷、寸步難行，藍忘機也堅持要去到亂葬崗尋他屍首。縱使是魏無羨也會害怕，不是怕自己又死一次，是畏懼當藍忘機又一次與他死別該如何是好。
　　魏無羨抽出雙手攀上了藍忘機的背脊，細碎的吻著藍忘機的耳朵、脖子。

　　「金凌他們都沒事吧？我最後好像有聽到江澄的聲音？」
　　兩人的心情平復下來以後，魏無羨想起當時他就是為了金凌才受這口子的，於是努力回想當時昏迷前的狀況，這才依稀記起江澄的怒罵聲。
　　藍忘機道：「他們都沒事，江澄與溫寧和他們攜手解決了犬怪。」
　　魏無羨回應：「那便好。只是沒想到那有怨念那麼深的犬怪，竟可大至樓房高！嚇死人了！」真真是嚇死魏無羨了。
　　他又繼續道：「應當不只自身，還吸收了周遭許多無故枉死的人的怨念，才能成長至此。」
　　藍忘機道：「他們也是這麼猜測，寫了筆記心得呈了過來。」意旨他才批改過。
　　魏無羨哈哈了兩聲，突然腹部咕嚕了兩聲，他摸了摸肚子才發現既然自己昏睡了七天，自然是沒進食的，簡單說就是餓了想吃飯，他看著藍忘機，後者便輕輕讓他側躺上榻，起身就要去準備。
　　魏無羨頓時覺得心很暖，看著藍忘機的背影，為了他漸漸離去，想著不久後就能見其提著菜籠進門，喜孜孜地笑了笑。
　　「我的好藍湛，我的好忘機，我的好含光君，我的好藍二哥哥，我的……」魏無羨心道，最後反覆唸著「我的」二字，登時憶起幾月以前那醉酒的藍忘機，一本正經的對他說「我的」，原來早就表明了，他怎麼就是看不清呢？
　　還是說他害怕明瞭呢？
　　很久以前他才因為不理解江厭離對金子軒的感情問出口喜歡的感覺，是否當時他心底某處對藍湛亦是如此？
　　總是特別在意他，特想逗弄他，看那一絲不苟、毫無波瀾的臉面為了「魏無羨」而動容，因此竭盡所能，無所不用極其。
　　究竟誰更早戀上對方，不清楚，只知原來早已傾心彼此了。
　　魏無羨又笑了笑，手搭在早已不曉得是誰睡臥的枕頭，全身放鬆的結果便是又犯睏了。

　　當藍忘機送來親手料理的飯菜時，看到的就是闔上雙眼入眠的魏無羨，悄聲放下飯菜，正猶疑要不要叫醒他時，床上的人突然開口道：「藍湛，我愛你……」接著睜開了那滿是睡意而朦朧著的雙眼，對上了藍忘機那對因突如其來的告白而愣然的淺色眸子。

　　最後他們相視而笑。

完。

FREE TALK：

　　不久前才在噗浪手癢發了突發，終於修了修、連名字都取上，發到這邊來了。
　　《魔道祖師》真的很火，雖然我發現的太晚，可是能萌到這麼好的作品還是好開心～不論是故事發展還是人物情感，都描述的很動人。尤其主角的藍忘機和魏無羨真是讓我萌的嫑嫑的！當初就是因為看到了人物介紹所以就掉進去這個坑了
　　只是我在這之前沒看過任何修仙類小說，修真打怪真真不會寫，這篇重點也不是打怪，是著重於“負傷”上，最早只是想寫出溫寧或江澄揹著受傷的魏無羨回到雲深不知處被藍忘機遇上的畫面，寫著寫著就變成是為了金凌受傷了。
　　這個《傷》，其實不只一處，不知道有沒有人看出來我在說什麼。
　　這部作品處處都是刀，插的我滿身，最後雖然撒了滿口糖，卻還是會心痛落淚，那得是用多少無奈、悲傷、苦痛去換來的。
　　感謝墨香銅臭帶來這麼好的作品，燃起了我沉寂已久的心，又一次開始寫同人文。
　　還有再著手寫一些其他片段，希望可以產出順利。
　　話說這次會嘗試發到LOFTER.微博去～希望不會被對岸的大手們鞭撻地太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