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野月子~歌10題-01.聲
遊戲王/海馬瀨人×城之內克也/城之內視角/悲/平行世界
たとえば海の底で あなたが生きてるのなら
(假如你生存在海底的話)
わたしは二本の足を切って 魚になろう
(我會捨棄雙腳化作魚吧)
深みへ堕ちるほどにあなたが近づくのなら
(若是往越深的地方墜落 就能更接近你的話)
果てない闇を彷徨う影に なってもいい
(就算成為在無盡黑暗裡徬徨的影子 也無仿)
艷陽高照,城之內抬起頭硬是直視太陽,眼睛實在很難完全睜開,他卻想著能否就這樣看瞎了自己的眼?
可是他的雙眼還是受不了地閉上了,將頭轉向一邊,再次睜開,仍有剛剛直視太陽而殘留的光影,不過一會兒,那片藍完整的呈現在他眼前,倏地讓他想到某個人──
「瀨人……」
他苦笑,自從那個人離開後,他有多想念他呢?
看個天空也能想到那個人的湛藍雙眼,其實那雙眸子的顏色更接近反映了天空的藍的大海了,曾經那個人告訴自己天空和大海的藍都是因為反射太陽光,那時的自己有多不專心呢?一轉頭才發現他在看自己,他笑了,不是自己常見的狂妄笑容,也不是應付下屬的那種虛偽微笑,突然自己被看地有些不爭氣的臉紅了,眼前那傢伙卻笑地更開心了,真是令自己生氣!不過那也是自己第一次看到的,他的真心笑容,說真的,映照著太陽光的他的笑容,很好看、很帥氣,令自己有些動心。
但其實不管怎樣他都能夠想到他──那個從此離開的他。
「城之內,你還好吧?」轉頭,身旁的他的王露出了擔憂的神色。城之內笑著搖了搖頭,對著王比出請向前的動作,看著王無奈地往前走去,城之內便跟在一步後的距離。
他的王──亞圖姆,是這個國家的國王,是不久前繼位的,先王在兩個星期前與敵國的戰爭駕崩了,於是那個年輕的王子殿下亞圖姆繼位了,雖然他年輕,但他很聰明,非常有王者風範,做起事情來謹慎小心,他認為該做的就會努力去做,也很關心百姓的生活,更注意他身旁的朋友們──說起來自己也是其中之一,還有幾個王小時後就認識的人也是,他們都不是什麼皇族,只是群貧民小孩,但他的王在還是小王子殿下時完全不嫌棄他們,還跟他們玩在一起,甚至都招進皇宮做事情,他們都由衷感謝這個將來要成為國王的人,也發誓要付出自己的生命為他效命。
想著他為自己擔心,城之內感到很過意不去,可是自己實在太過想念那個人了,他真的無法忘懷,幾乎腦袋裡無時不思念著他,他不斷地靠他們曾經的相處來回憶那個人的一切、來緬懷自己的罪過──啊啊,他的罪過,城之內克也對海馬瀨人的罪,就是他與他的相識,沒錯,都是因為他,瀨人才會……
如果你生存在海裡的話,我就捨棄自己的雙腳化作魚吧!
如果要墜入深淵才能更接近你,就算只能當陰影也無妨。
──如果可以這麼做,是不是就不會失去你呢?
艶やかにう漂うわたしの陽炎
(艷麗地漂浮著的我的幻影)
叶わない現実(ひび)に溺れていただけ
(只是沉溺在無法實現的現實生活裡)
あなたはいない
(你已不在了)
わかっている わかっている
(我知道的 我知道的)
「城之內!」王的聲音傳來,然後城之內也被潑的一身濕了。
「對不起對不起!您沒事吧?」城之內看向一旁跟他鞠躬道歉的婦人,他是覺得還好啦,沒什麼關係,可能是因為自己是跟在國王身邊的人吧,所以那婦人也認為自己招惹不得,城之內笑了笑,眼角剛好瞄到王走到自己身邊。
「沒關係啦,沒關係的。」城之內搖搖頭對婦人說道,也對他的王說,「王,不好意思,我剛剛恍神了讓您費心走了回來。」一旁的婦人還是緊張地道歉著。
「不會。」他的王揚起平常的笑容,也對婦人說了幾聲沒關係的,婦人才安心地走回自己家中。
「王,我們繼續向前行吧。」城之內再次向他的王擺出請向前走的手勢,他的王開口好像想說些什麼,但還是抿著雙唇向前走了。他知道的,他怎麼會不知道他的王想跟他說什麼?
〝對不起,亞圖姆,我還是、還是無法將瀨人從腦海中除去,就像是玫瑰園裡纏繞在一起的荊棘,誰都無法將它們分開,除非我殘忍地拿著修剪植物的大剪刀將其剪掉。但是我,做不到……〞
低頭看到黝黑石子砌成的地板上還沒蒸發完的積水,自己的臉也倒映在上頭。
「哈哈……」你看,多麼狼狽的模樣?一切都是因為你啊!城之內克也你這個渾蛋!渾蛋!都是因為你、因為你……
瀨人才會死的!他的國家才會滅亡的!可是、可是……我也不能背叛自己從小長大、受盡亞圖姆的恩澤,他和自己朋友們存在的他的國家啊!
「瀨人,對不起,對不起……」積水映照的醜陋的自己流出了淚水,想忍,可是淚水仍舊不斷奪眶而出。
如果你還在那有多好?
可是,你不在了。
我明明知道──我親眼目睹的──我明知道的!
可還是奢望你能站在我身邊……
昇る 昇る 太陽が わたしの場所を浄化する
(不斷上昇著的太陽 淨化了我存在的地方)
青く刻む刻印を 温い温い風がさらっていく
(刻畫著青色的刻印 被溫暖的風帶走了)
你說過,那不斷上昇的太陽,淨化了這個世界的一切──包含了你所存在的地方。
……我也這麼覺得呢,只是我沒說。
每天每天,城之內都會站在港口,面向著海馬瀨人存在過的那片看不到的大陸,迎接曙光,回憶中那個人雙眸的藍,和從褐色眸子靜靜落下的淚水,一同被溫暖的風帶走。
「海馬瀨人──」
たとえばこの言葉が あなたに届くのならば
(假如說這些話 能夠傳達給你的話)
わたしの声帯を取り上げて 捨ててもいい
(就算取出我的聲帶 捨棄也無妨)
鮮やかな傷を失くした現在(いま)を
(包括失去了鮮明傷口的現在)
何もかも奪うあなたの温度を
(奪去了所有一切的你的溫度)
求めていた 求めていた 幻でも
(我追求過 追求過 就算是幻覺)
「海馬瀨人──」
「海馬瀨人、海馬瀨人、海馬瀨人──」
他好想說什麼!把每天在腦裡在心裡所想的,告訴已經不在的他。
可是他說不出口,只能不斷喊著那個人的名字,一直,直到太陽完全升起,他仍然大喊著,就算他的雙眼因為強烈的日光而緊閉,他只能不斷不斷的喊著海馬瀨人,彷彿一直大喊著對方就能夠聽到並且回應他,但並沒有,回應他的只有海鳥飛過時翅膀拍動的聲音,以及早潮的浪拍打上岸的聲音。
人魚公主……
一個不知從何時流傳到現在的古老故事,敘述著人魚公主愛上人類王子的悲劇。當初人魚公主為了能得到人類的雙腳上岸與王子相遇,用她美麗的聲音去換取她要的,如願上岸了卻無法告知王子救他一命的是她,最後看著她心愛的王子與他國公主結婚,而自己手握匕首卻無法殺了王子而跳水化為泡沫的悲劇。
如果他的話語──說不出口的話語──能夠傳達給在冥界的他知道,他也願意像人魚公主一樣將自己的聲帶交出去,如果能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心意,捨棄聲帶也無妨。城之內是認真這麼想的,可是他知道,根本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
「瀨人……」
那一天,他身上有許多道鮮明的傷口,那個人身上也有,他們的傷口都流著鮮血。那天以前的一切他全部都記得,絲毫沒有忘卻。
如今他失去了那些,他們相處的時光、那個人的一切──即使依舊在他心上留下一口無法復元的傷──還清晰記得那個人擁抱他的溫度,也清晰記得那天被自己所緊抱的那個人死前的溫度,現在仍舊有那樣的感覺,好像他還在,所以他告訴自己海馬瀨人還在,就算他服侍著他的王,他還是自我催眠般的認為他還在,作夢也希冀他的體溫他的存在,可是每當夢醒,或是有人碰觸他時,他知道,那個人自從那天後就已經消失於這個世界,不在了,不在了。
「喂、海馬瀨人,你走了,除了我的靈魂你也幾乎把我的一切帶走了呀……」
『笨狗, ?』
彷彿聽到海馬瀨人的聲音,城之內將頭轉向左手邊,他看到那個人笑地如同他第一次所看到的他一樣,那麼地狂妄。
「才不可能呢!」城之內笑著,映著日光的臉上留下兩行淚,眼前的人影像幻覺一樣消失,城之內低下頭,低聲哭了起來。
「混蛋!你這臭海底生物!每次見面不是把我惹毛了就是害我哭了出來……明明我是個常笑的人啊……」
如果現在你的幻覺能夠持續出現在我眼前,那我甘願沉溺其中,若是夢,請讓我不要清醒,不要。
消える 消える ぬくもりが わたしの場所を連れていく
(消失了的溫暖 帶走了我存在的地方)
罰を抜くその腕に 抱かれながら眠りにつきたい
(想被那雙拭去懲罰的手腕 擁抱著沉眠)
「晚安,吾王。」城之內對著他的王行禮,目送著王轉身離去,可是對方卻在進房前轉頭看向自己,「王,怎麼了?」
「城之內,我想你真的需要放個假。」他的王語重心長的說著。
「不必了,我的王啊,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屬下沒有放長假的必要。」他笑著回應,或許自從那個人離去後,他在他人面前──甚至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面前──都只懂得微笑了吧。
「你需要!城之內你需要!本王命令你,放一個月的假,看你是要到處去走走還是怎樣的我不管!不可以違抗本王的命令!」難得他的王對他這樣下命令,他的王說過非必要時刻是不會用王的身分對他還有其他的“好友”下令的,現在卻……
「是的,屬下領命。」城之內單膝跪下,領下他的王下達的命令。他的王應了一聲,然後進了房間。
「城之內,你知道嗎?你的人明明在這裡,可是卻是空殼啊。」在門闔上前,他聽到他的王這麼說著,然後門關上了。
「空殼嗎……?」咀嚼著他的王給他的話語,城之內苦笑。
是啊,早在他失去了他──那個帶給他不同於“友情”或“親情”所給予的溫暖的人──的那一刻起,他就連“存在”,都被帶走了,徒留城之內克也的外殼,喔不,其實那個人沒有把他的一切帶走,因為除了這俱身軀外,還有那顆悲痛的心,還在左胸不斷跳動著。
「怎麼那個時候,不帶走我呢?怎麼那個時候,不像以前那樣,用那雙手,拭去我的罪過,擁抱我、帶我一起陷入永遠的沉眠呢?」
好想就此永眠,可是他不能,因為當初對王的誓言,他不能。
去睡吧,明天開始他要好好完成王給他的使命,不知道要幹什麼的話,就去街上走走吧。
城之內走回自己的房間裡,關上門。
昇る 昇る 太陽が わたしの場所を浄化する
(上昇著的太陽 淨化了我存在的地方)
罰を拭うその腕に 抱かれながら眠りたい
(想被那雙拭去懲罰的手腕 擁抱著沉眠)
消える 消える ぬくもりが わたしの場所を連れていく
(消失了的溫暖 帶走了我存在的地方)
青く刻む刻印を 温い温い風がさらっていく
(刻畫著青色的刻印 被溫暖的風帶走了)
“海馬,你沒事幹嘛帶我來看日出?”
“怎麼?笨大爺帶你看日出,應該感到榮幸才是。難道你不爽?”
“你一定要那樣講話嗎?那個……你帶我來看日出我很開心啦。只是……我想知道理由嘛。”
“哼,笨狗就是笨狗,凡事都要個理由。”
“就說了我不是笨狗啦!”
“因為在這個汙穢的世界裡,就只有太陽,在寒冷的夜晚過去後,為這個世界帶來光芒,彷彿淨化了這個世界……”
“這樣啊……”
“我也被淨化了, 。”
“就是說嘛!海底生物被太陽光照到也覺得自己被拖出深沉海底了!”
“……笨狗。” “幹嘛又罵我?” “本大爺開心。” “你!”
……
“唔,哈啊。都你啦!我根本也沒什麼睡還把我拖出來!”
“想睡了?” “恩。”
“我們在這待一會兒再走吧。”
“這裡沒有可以睡的地方啦。”
“那邊有棵樹夠我們乘涼了。”
“樹幹靠起來不舒服啊。”
“睡本大爺懷裡。” “唉?!” “懷疑什麼?” “喔不……謝謝。”
“為什麼?!海馬瀨人!為什麼你要服毒?”
“哼、若要我死在敵人手裡,還不如自殺!我要和這個國家共興亡!”
“……那你為什麼剛剛不給我最後一擊?”
“……我也不知道。”
“海馬瀨人……”
“唔嗯、笨狗,這樣哭、很難看……”
“別說了……”
“哼……喂!”
“幹嘛?”
“本大爺、只說一次,咳,給我聽清楚。 ……”
“你……海馬瀨人──!!”
蝕んでいく 記憶の破片 わたしを塞ぐピアスが足りない
(逐漸侵蝕著 記憶的碎片 沒有足夠填補我的空洞的事物)
忘れてしまう ぼやけてしまう あなたの聲が雑踏に消える
(逐漸遺忘掉 漸漸地淡去 你的聲音消失在吵雜人群中)
蝕んでいく 抜け落ちていく わたしを塞ぐピアスが足りない
(逐漸侵蝕著 逐漸脫落著 沒有足夠填補我的空洞的事物)
跡形もなく 忘れてしまう あなたの聲が雑踏になる
(不留下痕跡 逐漸遺忘掉 你的聲音成為了人群的雜音)
熱鬧的市集,宛如每個好天氣的日子,城之內沒有多想什麼,漫無目的地走,空閒下來的他反而更容易陷入沉思,陷入那個人的一切,貪婪的思念。
他可曾想忘記他的一切,讓那些記憶漸漸淡去,讓那個人的聲音消失在吵雜的人群中。
他早就知道,他早清楚自己的世界已因為海馬瀨人而逐漸被侵蝕,那個人的離去讓他的世界逐漸剝落,不管是多麼想念,都無法將我填塞封閉城之內克也的耳環──那個海馬瀨人唯一送給他的東西。
城之內不斷往前走去。
那個人沒有留下什麼,而他也同樣沒留下什麼。他好像真的什麼都忘了,感覺什麼都離去了,從他的腦海中消失了,腦袋一片空白,眼前被一大片藍佔據。
『 』
不斷在他腦海裡響起的“那個人”的聲音,和人群的雜音混合在一起,分不清,而後這世界──
瞬間被黑色吞噬,一片寂靜。
完。待續?
請待 天野月子的歌10題-02.花冠(海城)
※我想會等很久(巴飛)
水月琳(Sapphire.F.RM)
2010.02.06 (金曜日) 10:50 p.m. 王國本部